太陽沉入了地平線,西邊天際一片火燒雲,如同一隻燃燒著的鳳凰正在涅槃。
平靜的河麵,鱗波閃閃,彎曲的河水緩緩流淌,河床上麵一座木橋溝通南北。
“咻!”
一支竄天猴從河流對麵的浙軍營地發出響亮的呼哨,直插蒼穹,繼而炸響一片火花。
很快,便看到河流兩側的營寨各走出了一隊兵馬,在距離木橋一百米時,兩隊兵馬都默契的停下了腳步,然後從中各走出了四人緩緩走上木橋。
朱平安輕輕的扶著汪直之母汪氏走在中間,左側劉大刀,右側劉大錘相護。
朱平安著常服,隨身未帶兵器,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在常服裡麵套了一件貼身軟蝟甲。
當然,袖子裡還藏著一把袖珍火銃,以防不測。
劉大刀和劉大錘全副甲胄,腰間各彆著兩把火銃,一手持著盾牌,一手按著腰刀。
進可攻,退可守。
一行緩緩走上木橋。
對麵,毛海峰帶著三名悍倭緩緩走來,毛海峰身披甲胄,腰間掛著一把倭刀,隨行的三名悍倭也都是全副甲胄,他們背著長弓,一手持盾牌,一手按倭刀。
此番,大友貞川沒有來。
他們也是擔心朱平安騙他們上木橋,用什麼陰謀詭計將他們一鍋端了。
如果他們都被捉了,那他們麾下的倭寇將不攻自破。
為了防這一手,所以大友貞川沒有跟來,他坐鎮倭寇臨時營寨,以備不測。
毛海峰肯定是要來的,因為除了他之外,他們就沒有人能認的汪直母親了。
毛海峰遠遠的看到汪直母親汪氏,一眼就認了出來,那跟汪直有幾分肖像的麵容,過目不忘,他毛海峰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不由內心一陣狂喜。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徽王母親還活著,乾爹的老娘還活著,天降大功被我接住了啊!
“乾奶,乾奶,真的是您啊,乾孫不孝,乾孫不孝,未能救出您老人家。”
毛海峰遠遠的就嗚兒嚎瘋的一路小跑著撲過來,距離朱平安他們一行還有三米遠的時候,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孝子賢孫啊。
“嚎什麼嚎,跟叫喪似的,我還沒死呢。”汪氏看到毛海峰頓時拉下了臉。
說實話,他對這些倭寇可真是沒有一點好感,都是這些壞東西把他兒子給帶壞了。
尤其是這個小毛,汪氏記得很清楚,他是汪直惟一帶回家的不是鄉黨的倭寇。
當時汪直還征求過自己的意見,說小毛是走私犯出身,投靠自己後,敢打敢殺,有意將來認他為義子。
一聽到敢打敢殺,汪氏就反感的很,打誰啊,殺誰啊,還不是打的自家人老百姓,殺的也是自家人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