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破損的西門,灑落在滿地殘骸之上。
血流早已凝固,屍山如碑,殘壁斷塔如泣。
李辰安站在獸潮之後的廢墟中,身軀染血,神情淡漠。
他緩緩收起刀劍,碧落黃泉劍裂痕更甚,魔刀也黯淡如灰。
“戰鬥中……我的實力竟然恢複得比想象中還快。”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皮膚之下,力量已不再沉寂。
“金丹初期……不,若來幾次這樣的戰鬥,元嬰也不是奢望。”
而這一切,不是因修煉,不是因奇遇,而是他從死亡線一步步踏回來,每一刀、每一劍,都是在和天地、命運對抗!
此時此刻,整個赤角部落已然沸騰。
“李辰安——!!”
“活下來了!”
“是他,是他救了我們所有人!”
“他不是異民!他是——血戰的戰神!”
山風掠過,滿是獸血腥氣的空氣中,充斥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歡呼。
村民們從防線上奔跑而下,葉小言第一個衝了出來,滿臉臟汙與淚痕,但笑容卻亮得像晨曦。
“你真是……真是不要命了啊!”她衝過去抱住李辰安,卻在下一秒意識到什麼,立刻退開了些,“你受傷了!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不用。”
李辰安眼神有些古怪,輕輕搖頭,隨意坐在一頭蠻獸屍骸上,直接休息起來。
“我沒事。”
“小言,我問你個問題。”
“嗯?”
“你們這部落,以戰選主?”
“……你問這個乾嘛?”
“隻是……好奇。”
“走吧,我帶你回去休息。這次長老應該不會再處置你了。”葉小言笑著說道。
李辰安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剛剛回來。
李辰安便被叫去參加部落會議。
……
議殿之上。
所有長老肅立不語,銀角大長老緩緩起身,拄著骨杖,看向整個部落:
“李辰安,以外來之軀,守我族之血脈。”
“破獸王之顱。”
“以血魂之誓,引我族三千戰士死而不退。”
“若非他,我等今日可能重創。”
他環視眾人:
“諸位可還有異議?”
一時間,無人敢應。
連最頑固的三位老執事,此時也低下了頭。
“很好。”銀角大長老一杖敲地,轟然作響:
“從今日起,李辰安為赤角部落‘榮戰之子’,其地位等同血角繼承者。”
“我族古訓,榮戰者,可入血骨堂,可享古器,可開傳承!”
“日後誰若再言異端,按族規——逐!”
轟!!!
議殿下方,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炸響。
村民們紛紛跪下高呼——
“恭迎榮戰之子!”
“恭迎戰魂再臨!”
“恭迎——李辰安!”
……
李辰安緩緩起身,看向那一張張沾滿鮮血、卻寫滿希望的臉。
他似乎已經在這異界站上了“高位”。
但他沒有笑。
……
赤角部落的戰後修整,開始得很快。
也更迫切。
獸潮雖然退去,但留下的創傷卻無比慘烈。
整個西門已然崩塌,骨塔半毀,火焰焦黑了大片地帶,部落戰士傷亡過半。
屍體,被一車車運往後山的骨塚。
而傷員,卻在長老殿後方一片石屋中,躺滿了整整五個石台院落。
血腥氣、草藥味、腐肉味混合在一起,彌漫不散。
“快!再給這位咬斷毒牙!不然毒素上行,會腐心脈!”
“這邊!這邊要骨針引熱!他內臟出血了!”
“這藥不對!這是風毒藥,你拿來給他止血是想殺人嗎?!”
屋外亂作一團。
赤角部落的幾位巫醫急得麵紅耳赤,卻也無計可施。
“我們這套醫術……在以往夠用了。”一位老巫醫蹲在角落裡,手指顫抖,低聲喃喃,“但對這些新型的夜叉蠻劇毒……我們根本沒準備。”
“還有……那個斷腿的戰士,若是再遲半柱香,骨髓就徹底壞死了!”
葉小言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靠在牆角,望著眼前這一幕,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咬著唇,猛然想起什麼,轉身跑了出去。
……
“李辰安!李辰安!”她在半山坡上一邊跑一邊喊。
而那身影,就立在夕陽之下,雙手背後,望著遠方的雲層出神。
他穿著洗淨的獸皮衣袍,披發而立,背影高大,像是一尊無聲的神祇。
“他們……救不過來了。”葉小言站在他身後,低聲說道,“你之前說你是神醫……能不能,幫幫他們?”
李辰安轉過身來。
他之前的確隨口說過一聲自己是神醫,沒想到葉小言記住了。
或許當時葉小言也是不相信的。
但自從看見李辰安對抗獸潮,所爆發出來的恐怖實力,她下意識的就相信了李辰安是神醫。
想到的第一時間來找他。
李辰安眼神清冷,但並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