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匆匆敲門走進來的時候，老人的咳嗽已經止住了。
他靠著床頭，方才還精光畢露的雙眼已經放空，又變成了搖搖欲熄的殘燭。
老管家輕手輕腳給他倒水拿藥。
細微又清脆的響聲裡，隻聽見老人一聲似歎似笑的喃喃自語：“我如果恨你，又怎麼會想儘辦法替你掩蓋，替你維係父子之情？”
“難道真的都是我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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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三天，溫璨被逮到跟葉空約會的次數變少了，反倒是媒體多次拍到溫家父子倆一起外出用餐的照片。
而與他們共餐的，多半都是溫氏集團的董事。
餐桌上食客的身份被一一扒出來之後，一些秘密論壇和許多個豪門朋友圈裡又開始眾說紛紜了。
溫家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溫璨不是說不會回公司嗎怎麼還跟著一起去見董事？
營銷手段你們也信？有了葉空那麼個巨型搖錢樹杵在那裡刷國民好感度他乾嘛不刷？之後回公司的時候就說是他爸他爺求的唄。
不要啊，我不要回到以前的日子，我不想再跟溫璨對上了
誰說不是呢?寧願同時應付十個溫榮也不想在談判桌對麵看到一個溫璨，嘶，這麼一說，那溫榮豈不又變成小溫先生了？
怎麼就跟定性了一樣呢？溫璨也可能根本隻是陪他爹去見一見董事啊，說不定還是去說服董事們投他爹一票的呢
怎麼可能？你能想象你家企業放棄溫璨這樣的領袖轉而去捧一個溫榮這樣的嗎？溫老爺子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也覺得溫璨不像會回公司的樣子
如果真的是帶著溫璨當說客給自己拉票的話，那溫榮這個董事長還真是做得夠窩囊的哈哈哈
想想也是可憐，因為他當爹也當得挺窩囊的
有什麼好窩囊的？我要是有溫璨這麼個牛逼閃閃連女朋友都選得萬裡挑一的兒子，我每天睡覺都要笑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飛上天去
……
溫璨在忙的時候，葉空也沒閒著。
趕稿一時，發呆一時，然後在某個醒來的清晨，她突然放棄了賴床，翻身下樓，坐車直接前往某個隻去過一次的地址。
那座漂亮的小房子安靜的佇立在晨光裡。
沒有開燈，卻依舊朦朦朧朧的，讓人可以想象那對母女在這門口等待彼此的模樣。
早上有小雨，葉空撐了把傘。
這會兒她就撐著傘默默站在門前，直到對麵的一個鄰居進進出出三次，心生懷疑地喊了她一聲，她才緊了緊手上的傘柄，有些不自在地轉頭。
“你找這家人有事嗎？”
大概是她戴著口罩的樣子有些可疑，對麵的鄰居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你在這站了快二十分鐘了，是走錯了還是怎麼滴？”
“……”
葉空深吸一口氣：“我沒走錯。”
少女的聲音從口罩底下傳來，和晨間的雨絲一般涼而悅耳：“我來找曲霧。”
“啊，來找小曲的啊。”
聽她說出了名字，那鄰居訕訕的收攏領口，狐疑道：“那你咋不敲門？這時間小曲她媽媽應該醒了，會給你開門的。”
“……”
葉空抓著傘柄，口罩下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卻不說話。
鄰居走近了才發現傘下是個小姑娘，從頭到腳都乾乾淨淨又散發著冷氣，被風吹得不斷起伏的長發下露出長長的微微扇動的睫毛，一時心軟，又頓生豪氣。
“誒我來幫你敲門！”
她爽快地踏步上前，果斷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