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說壞了吧?”
交流學堂內,一片寂然。
座下弟子皆目瞪口呆地看著上方那道修長的身影,以及月婉僵在臉上的笑容,難以置信。
定緣珠……就這樣被捏碎了?
不是珍貴的法寶嗎?怎麼這麼脆弱?
而且,還是當著講師月婉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
他怎麼敢的?
身為交流弟子,還是到五大仙宗之一合歡宗求學的他們,在臨走前,幾乎都被宗門的長輩們千叮萬囑:
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可這才來沒多久,便看到有人跟講師對著乾了。
這年輕人,是不是有些太氣盛了?
可這是彆人的地盤,氣盛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一時間,不少人都暗暗勸告自己,遠離上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免受到牽連。
台上的江銘,可沒他們那麼多顧慮。
畢竟,認識的,甚至能請得動的化神,比下方弟子見過的都多。
自然不會在一個月婉麵前膽怯。
況且,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個月婉,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想要搞事,那顯然是認識他的。
既然如此,江銘就更不害怕了。
認識自己,就認識自己背後的萬法仙宗。
他隻要還在合歡宗內,對方還敢動手不成?
要真敢,就不會跑到這裡玩這種挑撥離間的小伎倆了,一巴掌扇死自己多劃算。
事已至此,江銘也不打算退讓了。
他攤開手,將手中的定緣珠粉末展現在了眾人麵前,突然滿臉歉意:
“講師,對不起,是我眼拙了。”
江銘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弟子們一愣,
這是,軟服了?又慫了?可這時候認錯是不是太晚了,早乾嘛去了?
沒等他們細想,卻又見江銘笑道:
“你看這定緣珠,脆弱如紙,所化粉末毫無靈性可言,一點法寶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他看著月婉淡然的臉,揶揄道:
“它可能不是壞了……它就是假貨吧?”
這下台下的弟子聽懂了,不禁微微張嘴。
道歉不是軟服。
而是騎臉輸出。
月婉看著江銘,麵色沉靜。
一想到打傷自家兒子的人在合歡宗,她就實在是待不住了。
她本想借助這次機會,在對方兩人心裡埋下一顆不信任的種子,靜待發芽。
尤其是這個煉氣期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正是好忽悠的時候。
能來合歡宗交流,道侶之間的關係自然是異常的好。
要是能破壞他們的關係,也算是給鳴兒收點利息。
月婉屈尊來此戲耍對方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
對方有可能相信她的話,也可能質疑憤怒,或者忍氣吞聲,又或者舉足無措……
無論是哪種,她都能用一種高高在上,玩弄螞蟻的心態來欣賞對方的醜態。
可現在,
螞蟻跳出來,給了她一巴掌。
雖然不疼,但侮辱性極強。
他怎麼敢的?!
就這樣,在自己麵前,將自己的法寶捏成粉末!
反過來羞辱於她!
這讓常年養尊處優的月婉心態發生了一點變化。
但……
月婉擠出了一點笑容,像是不與小孩計較的長輩,歎了口氣道:
“定緣珠乃大道之韻煉製成的法寶,返璞歸真,怎可能質地堅硬,寶光四射?”
一副是你不識貨的樣子。
江銘聞言,點了點頭,將手上的一點粉末包了起來,裝進了戒指裡:
“哦,那我回去找鑄神宗的專家鑒定一下,全程留影,保證不冤枉您。”
月婉見江銘的動作,肺都要氣炸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台。
真的假的她不知道嗎?
這就隻是個給新入門道侶們一點心理安慰的小法寶而已,甚至算得上是合歡宗的一個宗門傳統了。
就算以後弟子們知道真相了,也明白這隻是宗門的好意,一笑了之。
這家夥明顯看出來什麼,揪著不放,看樣子是存心要跟她過不去了。
月婉突然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