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分頭行動,各忙各的時候,
合歡殿的門口,一個弟子單膝而跪,恭敬道:
“宗主,有封命定之門的申請信需要您批閱。”
然而,合歡殿內傳出來的,卻並不是洛孤的聲音。
而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宗主出去了,我暫代他的職責……是落霞和孤鶩的申請是嗎?直接批了就成。”
命定之門是鎮宗之寶,每次開啟消耗巨大,尋常核心弟子申請困難重重。
但,合歡雙子顯然不在此列。
被譽為千年來最有可能走完全程的雙子,幾乎都快成命定之門的常客了。
不計損耗,想要就開。
尋常弟子見都難得一見的命定之門,被他們兩個站起來開,不僅開,還要不斷進進出出。
因此,宗主夫人月婉,對他們的申請早就見怪不怪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通報弟子聞言,直接否定道:
“不,夫人,是一位叫做江銘的外宗弟子。”
話音一落,合歡殿內一片寂然。
過了一會,才傳來月婉溫柔中帶著些許波動的嗓音:
“呈上來。”
弟子低著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夫人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甚至還帶著幾分掩飾住的咬牙切齒?
江銘得罪過夫人嗎?
不……應該是錯覺。
就算不是錯覺,那也是錯覺,這些事不是他一個小弟子該探究的。
通報弟子不動聲色,將申請信雙手托起。
信封頓時無風自動,飄向殿內:
“夫人,弟子告退!”
“嗯,去吧。”
……
合歡殿內,月婉臉色陰沉地看著手上的信封,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江銘?
無論是誰申請,她都不會這麼驚訝。
可偏偏,這是江銘!
他一個外宗弟子,還是一個爭道峰弟子,怎麼敢來合歡宗,光明正大覬覦命定之門的?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根本沒把合歡宗放在眼裡!
一想到與江銘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經曆,月婉便不禁微微攥緊手中的信封。
打她兒子,化名欺騙她,敲詐她靈石,還害得她被丈夫禁閉反省!
現在居然還光明正大占宗門便宜!
這江銘罪狀,簡直擢發難數!
沒錯,
月婉這幾日,被洛孤關禁閉了。
張宇,那個在試煉報名現場大呼小叫帶節奏,結果被江銘逮住的家夥,正是她派出去的。
洛孤在調查清楚後,並沒有徇私,而是公事公辦。
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更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值得宣揚。
所以洛孤就將自己道侶禁閉幾日,小懲大誡。
月婉雖然任性,但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加上宗主權威不得冒犯,隻能乖乖受罰。
這幾天,她可是在禁閉室內攢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
今日洛孤有事出門,她才被放出來代行宗主職責。
卻沒想到,剛重獲自由,就恰好遇到江銘的申請信。
一下子,肚子裡的所有氣,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指向了這封信的主人。
月婉深深吸了兩口氣,勉強冷靜了下來後,看向被她不小心捏得有些發皺的申請信。
眼眸低垂。
片刻後,
她突然笑了。
這個江銘,在萬法仙宗無法無天慣了,把那兒的惡習帶到合歡宗來了。
估計他是不知道從哪兒道聽途說合歡宗有個命定之門,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遞交了申請信,以為這兒會跟萬法仙宗一般寵著他。
殊不知,身為合歡宗的重寶,命定之門開啟條件十分嚴格,采取少數服從多數原則,也就是說至少要三方勢力同意。
聽上去很容易,但實際上,命定之門開啟產生的費用是由四家勢力分攤的。
要知道,若是讓一個勢力承擔損耗,足夠使其一個月的收益化為烏有……這至少是幾千萬靈石,還是上品!
雙子是合歡宗未來的根基,才有說開就開這麼大的權限。你換做其他人,哪個勢力會慷慨到用自己的錢來做善事?
如果是其他閒雜人等的申請信,月婉這會估計已經直接撕了,就當做看不見了,免得耽誤其他人寶貴的時間。
但,這是江銘的申請信啊!
那月婉就得考慮,這會不會是她此生僅有的報複機會?
畢竟現在洛孤盯著,要是江銘在合歡宗內出了什麼事肯定得賴她身上。
可要是不出口氣,月婉又覺得念頭不通達。
她看著信封,陷入了沉思。
半晌,心中一個計劃緩緩生成,讓她嘴角不禁一勾。
這封信,她非但不能當做沒看見,還得借此把三大勢力聚起來開個隆重的會。
不僅如此,她還得把申請者江銘,一齊邀請過來開這個會。
也好讓幾個勢力的首領看看,是誰,在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是誰,在覬覦合歡宗的鎮宗之寶!
月婉相信,同為合歡宗的人,對外宗之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排斥。
更彆說,還是個想從他們嘴裡奪食,損壞他們利益的外宗人!
而合歡宗,是四家的合歡宗,四大勢力幾乎覆蓋了所有弟子與產業。
屆時,哪怕她不插手,其他三家勢力首領隨便發一句話,都能讓這個江銘在合歡宗吃不了兜著走,備受排擠!
更彆說繼續留在合歡宗占便宜!
到時候江銘可能自己就會灰溜溜自覺滾蛋了!
念此,月婉嘴角頓時高高揚起。
而這所有的一切,
都與她這個代行宗主職責的宗主夫人無關。
她不過隻是例行公事,認真按規矩辦事而已。
一切,符合程序,
就連洛孤,也彆想挑她毛病!
妙,
太妙了!
月婉都有些佩服自己這招借刀殺人的妙計。
一時間,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尤其是想到江銘的下場。
至於他爭道峰弟子的身份會不會帶來什麼麻煩……她一個合歡宗女主人,還得避一個弟子的鋒芒?
搞笑!
如果可以,月婉都想在會議上狠狠把江銘羞辱一頓,嘲笑他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大庭廣眾之下,這不免顯得她有些小氣,有損宗主夫人的顏麵。
但,
要是不訓斥兩句的話,月婉又覺得有些不甘心,難以出口氣。
在思索了一會後,她想到了辦法。
自己罵不了,找個代罵不就行了?
恰好,她的好閨蜜柳夢,身為幻夢殿的殿主,也是要出席會議的。
夢夢之前還用幻陣戲耍過江銘給她出氣呢!
真是好閨蜜!
而且她這也算是和江銘結了仇,那夢夢應該能罵得很難聽,定能讓江銘無地自容!
月婉眼睛亮了起來,當即掏出傳音玉石:
“夢夢!”
讓月婉疑惑的是,玉石對麵傳來了重重的喘息聲:
“呼,呼,呼——哦,是月婉啊,有什麼事嗎?”
“你……這是在乾什麼?”
“沒乾什麼,運動呢……”
月婉眼睛裡有著深深的懷疑。
她還不了解這家夥嗎?
天天癱在床上不是偷懶就是擺弄那些陣法,怎麼可能會去運動?
再說,什麼運動能讓一個化神消耗大到氣喘籲籲?
一時間,月婉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不少畫麵了。
男-女-一邊聽電話一邊……
要知道,這裡是合歡宗。
月婉這些人,彆的不敢說,但在某方麵的經驗與花樣,那是遙遙領先於修道界的。
這種通過跟彆人通話來刺激性趣的方法,都是她們玩剩下的。
但月婉轉念一想,夢夢不是還沒有道侶嗎?
而且她那高傲陣法師的性子,能看得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