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一怔,陸夫人病了?
她連忙回頭,唯恐陸英因為這消息受到驚嚇,可一轉身卻瞧見陸英已經下了馬車,顯然是聽見了大夫剛才的話。
“怎麼回事?母親怎麼了?”
陸英聲音沙啞又急切,說話間快步走了過來。
大夫顯然認識她,看清她臉的瞬間渾身微不可查的一抖,慌忙低下了頭“我等才疏學淺,沒診出病因,隻知道陸夫人的脈象不好,食水不進,是病入膏肓之症,陸姑娘不如去京城請太醫試試吧。”
撂下這句話,那大夫忙不迭轉身就走。
陸英臉色煞白,呆站在原地,片刻後渾身一抖,驟然回神“母親……”
她抬腳大步往裡走,可這噩耗來得太過突然,她又重傷未愈,身體虛乏,沒走兩步就要往地上栽,日升連忙扶住她“姑娘,小心。”
她環著陸英的腰“姑娘冷靜些,夫人雖說是體弱,可這些年也沒有大的病灶,說不得是庸醫誤診。”
陸英咬了下舌尖,強行用疼痛維持了理智,隻是手腳仍舊止不住地發冷。
“你說得對,母親還是康健的……去,把平樂寨的大夫請過來,讓他喬裝入城,親自為母親看診。”
“是。”
日升答應一句,卻仍舊喊了下人來照料陸英,這才轉身出門。
可情急之下,陸英卻根本什麼都顧不上,哪怕腳下發軟,走得跌跌撞撞,也仍舊一步步朝北苑去。
半路上遇見了來迎接她的月恒,主仆兩人一見麵,卻連歡喜都來不及,就提起了陸夫人的病。
“母親怎麼了?好端端地為什麼會病重?”
月恒臉色複雜,張嘴似是要說什麼,可又難以啟齒的閉了嘴。
陸英沒有耐心等她開口,見她不說話隻當是情況很不好,腳下又是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月恒連忙和下人將她攙扶起來,這一碰陸英她才瞧見她手臂上多了條傷,雖然已經結了痂,卻新鮮得很,不會超過兩個月,這次北上,應該又是經曆了一番惡戰。
“姑娘彆急,夫人不會有事的。”
她低聲勸了一句,可惜陸英根本聽不進去。
雖然陸家姐妹眾多,她也有父親叔伯,可她真正的親人,隻有陸夫人一個。
如果她出了事……
陸英不敢想,隻是越走越快,眼睛裡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隻有北苑的大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母親!”
她推門衝了進去,陸夫人正躺在床榻上,臉色灰白,呼吸微弱,竟真的是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她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猛地一晃,月恒連忙扶住她。
“姑娘小心。”
“母親。”
陸英顧不上自己,跌跌撞撞跪倒在床榻前,顫抖著抓住了陸夫人的手,“母親……”
不要出事,我隻剩你了……
她緊緊抓著陸夫人的手,半分都不敢鬆開。
“英兒……”
陸夫人顫巍巍睜開眼睛,陸英險些喜極而泣“母親,我在。”
陸夫人艱難地反握住她的手“母親怕是不行了,你一個人……日後可怎麼辦啊?”
“母親,不會的,你彆說這種話。”
陸英瘋狂搖頭,她不信母親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