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
她怎麼會來齊州府?
陸英眉心蹙了一下,但很快就顧不得思考這個了,因為單達的意思很明確,虞無疾不肯讓老夫人見到她。
既然如此介意,聘禮又何必鬨出那麼大的陣仗來?
陸英有些不明白虞無疾在想什麼。
“陸姑娘?”
單達小心翼翼地開口,顯然也知道這話裡隱藏的意思是什麼,怕惹惱陸英,說話間一直覷著她的神情。
但她臉上卻什麼情緒都沒有。
“也好,我正打算出城一趟。”
單達長出一口氣,點頭如搗蒜“那真是太巧了,我這就讓人去備馬車,現在城外也不太平,我選幾個可靠的府衛跟著……”
“不必。”
陸英一口回絕,她不想勞動使衙署的人手,沒得還要欠人情。
“讓月恒去備馬車吧,我自己都有的東西,不勞動使衙署了。”
她也沒理單達的反應,抬手關了門,轉身去洗漱更衣。
“陸姑娘?”
單達隔了好一會兒,才透過門喊了一聲,“年節底下,城外什麼人都有,還是讓人跟著吧。”
陸英隻當沒聽見,隨手挽了發髻,裹了大氅,明明是大婚的第二天,是青州有頭有臉的人,她卻裝扮得十分不起眼。
單達又說了什麼,她仍舊沒回答,直到月恒的聲音傳過來,她這才開了門,單達還戳在外頭,看見她渾身一激靈“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陸姑娘,我就是嘴笨,您彆和我計較。”
月恒不由睜大了眼睛,就算這婚事雙方都是被迫的,可好歹麵子情也是要維護的,都成婚了,還一口一個姑娘,這是陰陽誰呢?
她狠狠瞪了單達一眼。
單達縮了下脖子,越發摸不著頭腦。
“單將軍多慮了,勞煩轉告少師一聲,今晚我二人就不回來了。”
她側頭咳了兩聲,等平緩了呼吸才看向月恒“走吧。”
月恒連忙扶住她的手,觸到她冰涼的手指,心裡有些懊惱,她怎麼忘了備個手爐呢?
現在也不好回去收拾,隻能路上再說了。
單達極沒有眼力見的跟著走了兩步,臉上還帶著茫然“晚上真不回來了,那住哪啊?您什麼時候回來?主子好去接。”
陸英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她什麼時候回來,怕是要看虞無疾了,對方不願意虞老夫人見她,那老人家不走這府裡自然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看在這次欠了人情的份上,她願意給使衙署行個方便,處處配合,可使衙署裝傻就沒意思了。
她也沒想著借此討什麼報酬。
“去問你家主子吧。”
她扔下一句話,扶著月恒徑直出了門,馬車備在後門,卻不想大清早的,後門竟然圍了不少人,仔細一看都是熟麵孔。
“攆出來了!”
陸承業喊了一聲,他仿佛得了什麼天大的喜訊一般,忙不迭地和帶來的下人宣揚起來。
“我說得沒錯吧,我就說虞家不會讓這麼一個人過門,隻要虞老夫人一來,她一定會被攆出來的,說不定明天就有休書了。”
冬日的早晨素來安靜,他這話一出口就飄了過來。
“賤人!”
月恒氣的渾身發抖,在認出陸承業的瞬間她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她咬牙切齒道,“怪不得虞老夫人忽然來了齊州府,原來是他們暗中報的信,蛇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