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心裡五味雜陳,半晌抬手戳了戳陸四姑娘的額頭,不論這話是真是假,這份心意她接下了。
鋪子看得十分順利,陸英的價格也算公道,老板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幾人都在文書上摁了手印,大約是太過新鮮,幾個人擠在一輛馬車裡,對著文書看了又看,陸英也沒打擾,吩咐人送她們回去後,自己又回了一趟陸宅。
陸宅仍舊人山人海,陸英也沒靠近,卻仍舊瞧見了兩道十分眼熟的人影,那是陸家大房二房的下人,喬裝打扮來買糧的。
兩人顯然十分心虛,一看見她來,也沒顧得上將米袋裝滿,轉身就跑,月恒還沒認出兩人來,見人跑了,還下意識喊了兩聲。
“彆喊了。”
陸英攔住了她,“是陸家的人。”
月恒頓時氣惱起來“呸,真不要臉,怎麼防都防不住啊。”
“以後也不必理會了。”
要不了幾日,幾位姑娘的糧鋪就會開張,和陸家的恩怨,是她自己的,總不能要求妹妹們的鋪子也不許賣糧給這些人,不差這幾天了。
但大房二房好熬,陸長清那邊就沒那麼容易了。
沒多久她就聽見金聲來傳閒話,說陸長清去大房二房家要糧食,結果被打了出去,自家人下手,可比外頭的人要狠,陸長清估摸著要好幾天下不了地了。
陸英隻當個笑話聽,聽完就囑咐底下人又給陸家提了價格,大約是陸家真的山窮水儘了,當天就有人送了幾份地契過來,是陸家鋪子的,價格極其低廉,大約是實在沒錢,又隻有這一家買鋪子,他們不賣也得賣。
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好的鋪子,她曾經花費千金才買下來的,如今幾十兩就到手了。
她搖頭笑了一聲,親自將地契收了起來。
虞無疾剛巧進來,眉梢一挑“這位置……是陸家的鋪子?地契不是都燒了嗎?”
陸英踮著腳去拿櫃頂的箱子,頭也沒回“大約是搭上居定侯的時候,衙門得了他的吩咐,給補的……”
話音未落,身體一輕,虞無疾掐著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陸英低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將地契放進箱子裡。
“有勞少師。”
虞無疾原本都想把她放下來了,聞言卻再次把她舉了起來,想了想又覺得不過癮,索性直接讓她坐在了自己肩膀上,從小到大,陸英還沒有過這種經曆,唬得一把抱住他的頭,“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虞無疾被她的手摁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仍舊十分堅強地開口提要求“說句好聽的,哄高興了就放你下來。”
陸英十分莫名“你為什麼不高興?外頭的案子查得不順利?”
虞無疾忍不住仰頭看她,這話說得也太氣人了些,誤會他是外頭的差事做不好,就拿家人撒氣的窩囊廢就算了,竟然還覺得他舍得拿她撒氣。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扛著人原地轉了個圈,耳朵驟然被抓緊。
陸英的聲音卻十分冷靜,聽不出分毫波瀾“你有話直說,這種小把戲,我沒感覺的。”
虞無疾有些想笑,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快要被揪下來了,他就信了。
可陸英既然不喜歡,他自然也不會堅持。
手一鬆,肩膀上的人就滑了下來,他順勢接住她的腰,將人穩穩放在了地上。
麵前的人卻遲遲沒開口,虞無疾有些心虛“怎麼了?真嚇到了?”
陸英這才回神,仰頭看著他,她心臟咚咚直跳,有種莫名的情緒,卻好像不全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