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虞無疾勒停了馬,身後單達和十幾個府衛也跟著停了下來,幾日跋涉,城門終於近在眼前。
“操他大爺的,這群人真是瘋子。”
單達抹了把臉,不留神碰到了臉上的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他們這一路上遭受了數不清的襲擊,原本大半天就能到的路程,生生被逼得繞路,耽誤了好幾天。
好在終於還是到了。
“主子,一定要狠狠參他們一本,咱們可還抓了幾個刺客呢,這都是鐵證。”
“那是自然。”
虞無疾看著城門,目光灼灼,這次犯下滔天大案,即便是幕後之人位高權重,也必將跌落雲端,等將那些蠹蟲連根拔起,大周的吏治定會清明許多。
他仍舊記得年少時候的寬裕生活,若能持續下去,他現在應該也就是一個尋常農戶,可惜事與願違,那種舒坦日子不過持續了幾年就沒了,逼得他不得不去參軍賣命,掙口飯吃。
“走吧。”
他一抖韁繩,朝城門而去。
守衛顯然認得他,哪怕還沒到開城門的時候,也立刻高聲呼喊起來“少師回京,快開城門。”
此時城內還十分安靜,路上幾乎瞧不見行人,幾人也就沒有下馬,想著早些趕到宮門去,隻是剛走到半路,就被人攔住了去路,敬王的車駕就停在了入宮的必經之路上,身後烏壓壓的跟著一眾親衛。
虞無疾嘖了一聲,抬手勒停了馬,卻並未下去,隻遙遙抬手抱拳“敬王爺,有何貴乾?”
敬王做了幾十年的世子,前兩年才承襲了老敬王的爵位,許是被人壓得太久,他身上總透著股陰沉,他抬了抬手,內侍立刻將車門打開,他遠遠看過來“虞少師,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這一看就來者不善,單達幾乎是瞬間就擺出了戒備的姿態,府衛們也紛紛拔刀。
敬王嗤笑一聲“本王身兼輔國之責,虞少師的人卻拔刀相向,是想謀反嗎?”
虞無疾有些不耐煩“明人不說暗話,敬王爺攔路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沒人攔得住我。”
“你還是這麼猖狂。”
敬王臉色一沉,他抬了抬手,跪在一旁的內侍連忙將他扶坐起來,他鑽出馬車,站在車轅上遙遙看向虞無疾,“我想朔兒告訴過你,他去找你,是我在給你機會……你不會以為,朝廷那麼多人,青州的事隻有你查出來了吧?”
府衛有些躁動,單達忍不住上前一步“主子,他什麼意思?”
“嚇唬咱們呢。”
虞無疾目光涼沁沁地落在敬王身上,“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用在他們身上的手段,對我不管用。”
敬王陰惻惻笑起來“他們妥協之前,也說過這種話。”
話音落下,身後的敬王府親衛齊刷刷往前一步,他們顯然十分擅長這種事,動作整齊劃一,地麵的塵土都被震得揚了起來。
府衛們雖然人少,卻不甘示弱,立刻上前將虞無疾護在身後。
敬王似是覺得這行為十分可笑,轉著手上的蟠龍扳指笑了起來“虞少師,不如我們打個賭,就以這條街為限,到街尾的時候,猜猜你們還有幾個活的。”
皇城腳下,竟有人以少師親衛性命為賭,這已經不能用猖狂來形容了。
虞無疾不怒反笑“敬王,彆告訴我,你就是用這種手段,攔下那些進京呈請的官員的。”
“自然不是,”
敬王眼底輕蔑一閃而逝,“他們還不夠資格讓我親自露麵,虞少師……”
他拉長了調子,莫名透出一股語重心長來,“本王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人,還是要講道理的,你想想,這大周都是我殷家的,我拿些自家的東西,算什麼過錯?何必要鬨起來呢?是不是?”
這話太過無恥,府衛們哪怕身處劣勢,也仍舊被激怒了,攥著刀的手都在抖。
上位者一句自家的東西,就逼死了多少無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