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老眼昏花了，看著眼前這兩個老人，臉上泛起了慈祥的笑容。
“小深啊...清清...”
“回來就好...”
如今的許深，已經兒孫滿堂，甚至更是被奉為刻紋師老祖。
他傳下的那本刻紋之書，被許多後世的刻紋師學習。
已是桃李滿天下。
自己的女兒，孫兒，都已經老了。
許深在暗中看過了他們，許久後，泛起了一絲苦笑。
最後，他獨身一人，來到了東街。
來到了一處很小的院子。
這院子，很是荒蕪，雜草叢生。
像是很多歲月未曾有人在這裡居住過。
許深一步步走著，最終，走到了門前。
沉默片刻，伸出一隻手，慢慢推開了門。
老舊，腐朽的氣息，從其中撲麵而來。
許深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一步步走進去。
屋子內，一切都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前方的沙發上，坐著一名青年。
灰發，黑衣。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鬱無比的煞氣，那雙眼睛更是漆黑如淵。
正在靜靜看著他，沉默不語。
“我就知道...哪有這麼美滿的事...”
許深嗬嗬一笑，邁步走過去，坐在了一旁。
“耽誤了這麼久，也夠了...”
他搖搖頭，靠在了沙發上。
青年默默看過來，雙眼帶著複雜。
許深笑了：“不必如此。”
“你是我，我也是你。”
“你給了我這麼久的歲月，讓我感受這一切的幸福，我也該知足了。”
“咱們本尊的肉身，估計已經撐不住了吧？”
青年也笑了起來：“還行，撐一段時日沒什麼毛病。”
“這一切結束後，也就會突破了。”
“壽命還會回來。”
老年許深默默點頭，沉默很久後，才有些沙啞開口。
“我始終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
“為什麼，你後來要當一個旁觀者，把自己都搞分裂了？”
青年許深看向對方，默然幾息後，才認真開口。
“這是你的世界...”
“哪怕對我來說很短暫，但對你，已經是一生。”
“我也想看看，我潛意識之中，幸福的世界是什麼樣。”
青年許深心底歎息。
最開始的一切，本就是自己在主導。
可在後麵，他的潛意識漸漸分離，形成了兩個自己。
一個，是知道自己在感悟沉浸的，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感悟修煉。
他在明悟第一時間，便將這縷潛意識分離了。
而留下的，則是真覺得自己生長在這片幻境的意識。
簡單來說，就如同自己意識分為了兩份，一份清醒，一份迷惘沉淪。
這片世界，是由他內心深處向往所構建而出。
若不是他第一時間將意識分離，怕是要徹底沉淪了。
“所需要的感悟，在我這裡。”
“我們歸一的那一刻，就會一切圓滿...”
老年許深看著外麵，眼中帶著一絲不舍。
“這裡雖好，但真正的世界，依舊有人在等著我們。”
“當年那一聲歎息，是你發出來的。”
“為什麼不在我沒有明悟的時候，出現與我歸一？”
青年許深站起身，同樣看著外麵，目光深邃。
“你我不分彼此，哪怕這裡是假的，但...我想給你，給我自己多留一些時間。”
“這裡的一切，我同樣也有不舍。”
老年許深笑了起來，感覺這自己跟自己對話，真像精分了一樣。
“開始吧...”
“在這裡過了一生，很奇妙。”
“接下來，該麵對真正的現實了。”
老年許深站起來，邁步走過去。
周圍的世界一切，漸漸開始消融。
“未來要是真有個女兒，那就叫許憶，也不錯...”
“那不肯定的，都是自己起的名字，哈哈哈...”
兩道身影自言自語之間，邁步走到一起，開始相融。
這片世界，消散的越來越快...
最終，赫然化作了...
布遍一切，密密麻麻的法紋線條！
將這身影，徹底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