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不受控製地再次想到了昨夜那個,在即將釋放時的恍然一夢,隻能強硬控製自己,陡然將這份回想掐斷。
裴涿邂也有些懷疑自己,他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荒謬,竟是因為一個不該存在的夢,將一個女子的舉動解讀成那般。
究竟是他的品行不如從前,還是因為……那碗壯陽藥?
他垂下眸子,長睫湮沒眼底的光亮,抬手道:“蘇姑娘坐罷。”
蘇容妘腳步放慢,自以為沒叫他察覺出什麼不對來,在離他最遠的地方落了座。
在等著嫡妹過來的這空檔,蘇容妘儘可能不與裴涿邂視線相接,隻是仍舊控製不住覺得腰酸,狀似無意間伸手錘錘腰。
她這般動作叫裴涿邂那些胡亂的心思又一瞬攀起,他為了能徹底打消這些雜念,主動來問:“蘇姑娘可是身子不適?”
蘇容妘手一頓,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來:“沒什麼不適,閒著也是閒著,敲敲腰又何妨,難不成妹夫連這也管?”
裴涿邂不答,他隻需要有個理由壓下自己心中雜念便好。
此時蘇容嬋終於是進了來,幾步走到裴涿邂身邊落座:“叫夫君等久了,夫君怎得不先用膳?”
裴涿邂看著溫柔的妻子,心中控製不住升起些自責與愧疚,他抿了抿唇:“不急這一時半刻,等你來了再用也不遲。”
一頓飯正式開始吃了起來,隻有蘇容嬋時不時開口引兩句話,裴涿邂才回答幾句,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消停。
如今離上朝的時辰還早,蘇容妘原本還擔心著他要多留下一會兒,竟是沒想到他會直接離開。
蘇容妘暗暗鬆了一口氣,等下人把給宣穆準備的食盒拿過來,她才起身來要離開。
嫡妹似才發覺她的不適,掩唇輕笑著:“我當姐姐剛才怎得戾氣那般重,原是昨夜受氣了,你說說,他不吃那藥,便已經夠激烈的,這藥吃了,你們昨夜是什麼時辰睡下的?”
這種話接二連三問下來,似清脆的一聲聲巴掌落在臉上,又似明晃晃的羞辱。
蘇容妘麵色有些不好,冷聲道:“日後莫要再給他吃那些東西,你若是不擔心再發生今晨這種事,也可以隨便。”
言罷,她轉身要走但步子卻快不起來,仍舊能聽見嫡妹在她身後道:“好好,原是我錯怪姐姐了,想來昨夜不是姐姐故意不出來,竟是想出出不來。”
蘇容妘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捂住,不願意聽她去反複強調著,她昨夜到底都做了什麼,也不想再被迫去回想昨夜的瘋狂。
另一邊,裴涿邂離開了蘇容嬋的院子,並沒有去上朝,而是先去尋了府醫。
府上養了兩個大夫,都是能信得過之人,一替一日來府上任職,今日在府上的大夫姓孫。
裴涿邂屏退下人,第一句便問道:“夫人可是給你看過一個藥方?”
孫大夫搖搖頭:“那藥方我雖沒見過,但聽劉大夫說,昨日夫人確實尋過他。”
他覷著麵前主子神情:“那藥方有壯陽之效,亦能強身健體,昨日夫人問他這藥方能否助嗣,他便答了是。”
畢竟一夜多上幾次,還能叫身子強健,有孕的可能自然便多了些。
裴涿邂伸出手來,孫大夫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去探他的脈搏,細細探查一番,他收回手:“家主莫不是已經喝了那藥?不過也無妨,那藥沒什壞處,如今家主身子也無妨。”
裴涿邂張了張口,話到嘴邊,竟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他竟難得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情態,但到底是將心中疑問道出:“可我昨日吃藥後,午夜做夢有些……光怪陸離,不知是不是這藥效所致。”
他寄希望於此,最起碼說明他的一場幻夢並非是他本意。
可孫大夫想也沒想便直接搖頭:“不會,這藥方裡乾淨的很,定是不會致幻,不過許是用藥後行房,過於累了些,家主若是覺得不適,可以減少些次數。”
裴涿邂眉頭微蹙,很快便察覺他話中彆樣的意思,眯著眼去瞧他。
孫大夫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當即閉了口。
裴涿邂沒再說什麼,直接起身離開。
待出了府醫的門,他的心沉了又沉,既然那藥中不會致幻,他為何會做出那種夢?
他不信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絕無可能對妻姐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那夢境,卻真得不能再真,他想,會不會是前日夜裡在假山後麵,他沒有防備地將妻姐圈在懷中,又經常覺得妻姐同他的妻子相似,這才有了那荒唐的夢?
他在心中將那夢歸在假山後的那事上,強迫自己快些忘了去,不再去想第二遍。
今日上朝,朝中倒是安穩了不少,隻是少了宋大人。
宋家獨子在茶樓之中鬨出那些事,叫不少人都看了宋家的笑話,而那案子還是宮中左千牛衛親自查辦的。
裴涿邂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下朝時走到宮門口,卻突然被人喚住。
“裴大人請留步。”
他回頭去看,正見一人穿宮甲而來,正是那日在茶樓之中,追蘇容妘出來的那個左千牛衛,薛夷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