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的心越來越沉,看向孟夫人挑釁的眸光時,竟也有幾分發虛。
是啊,裴涿邂又並非是什麼專做好事的大善人,為何要對宣穆那般好?
連帶著,她想起了嫡妹在很早之前便與她說,想要她為了宣穆的前程,讓宣穆與裴涿邂多親近些。
她覺得孟夫人說話總是有偏心的,未必是真,可這諸般設想之下,她短暫的怔愣卻是被孟夫人順勢放大。
“縣主您瞧瞧,她可是心虛了。”
葉吟見情況不對,忙去叫葉聽去尋家主。
而蘇容妘被諸多雙眼睛盯著,此刻也顧不得去琢磨裴涿邂究竟是什麼打算,隻能率先一步道:“我隻是有些沒料到,竟會有人心思這般齷齪。”
她說的直白且刺耳,孟夫人當即坐直了身子:“你——”
蘇容妘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對上縣主那雙不見波瀾的眸子。
“學堂中的學子,皆是我大晉子民,裴大人舉賢不避親,竟是要受孟夫人當眾詆毀,我也不知孟夫人是不是欺負我初來乍到這才為難我,否則這有關朝堂之事的話怎得不去裴大人麵前說,反倒是要放在女眷席麵上。”
孟夫人被她的話激到了,還說的都有些急:“我一女眷,如何能去郎君麵前說什麼?”
“那夫人這些話就該去同孟大人說,怎得如今說到縣主麵前來,莫不是孟大人不敢,隻能叫夫人你出頭?”
孟夫人麵色一變,既不想叫人聽了蘇容妘的話覺得她是欺軟怕硬,又怕這事真驚動了裴大人,索性將手一攤:“縣主您瞧,我當真是說不過她。”
縣主瞧著指尖的蔻丹,沒說話。
蘇容妘便又填了一句:“宣穆當初能入學,便是靠得真才實學,倒是孟小郎君以伴讀的名義入學堂,卻還拉幫結派欺辱我兒,我自知身份低微隻能退讓,卻未曾想到竟換來孟夫人繼續編排,我也想要縣主為我做一做主!”
若她沒記錯,麵前這為縣主,便是同裴二相熟的那位,想必孟小郎君便是做的縣主嗣子的伴讀。
隻是聽聞她所言,縣主眼眉微挑,似逗趣般道:“呀,這是還怪罪到我頭上來了。”
但上位者隨便的一開口,便能叫當場所有人閉嘴不敢言。
可蘇容妘已被話架了起來,隻能繼續道:“民女不敢,隻是希望縣主莫要聽心小人讒言,即便是愛子心切,也要將話都問清楚才好。”
縣主眸光閃了閃,倒是也想知這究竟怎麼回事。
隻是她那個長子太過逆反了些,問些什麼都不說,小小的人脾氣可半點不小。
她乾脆借此機會道:“那便將蘇學子喚過來罷,聽聽他如何說。”
孟夫人還在她耳旁吹風:“這動手之人哪裡能承認自己的過錯呢?依我看,縣主可不能聽那狼崽子一麵之詞。”
縣主挑了挑眉:“哦?那此事誰能說明?”
孟夫人正色道:“我兒如今雖不是學堂之中學子,但畢竟也是一直跟在小郎君身側的,他自能將此事原原本本道出。”
縣主說話,但蘇容妘卻是忍不得:“我還以為孟夫人能請出什麼好人來,原是孟小公子,他此前便滿口謊話,誰知他會不會記恨我家宣穆故意胡說?”
孟夫人將頭彆過去:“這裡那輪得到你來胡唚!”
她轉而看向上首之人,隻等著縣主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