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黃色的三角符上隱隱能將裡麵的字跡透出來,蘇容妘用兩隻手指將其夾起:“裴涿邂拿回來的?”
雲曉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不然還能是我家夫人親自去求的不成?”
她直接伸手拉上了蘇容妘的手腕:“大姑娘你未免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些,我家夫人如今還在陪著姑爺說話呢,哪裡有空來見你,你怎麼不直接叫我家夫人讓姑爺來你房中歇息啊?”
蘇容妘坐在躺椅上,未曾被她拉動,但卻也因她這話陷入深思。
雲曉本就是帶著任務來的,無論如何都得將人帶過去。
她一邊拉扯,一邊繼續開口威脅:“是不是這幾日夫人對你太過放縱,竟叫你起了這種反抗的心思,且等著罷,我定要好好同夫人告你一狀,你不是喜歡在屋裡躲著嗎?好,我倒要看看,你躲得住,你那個護得跟眼珠子一樣的兒子能不能躲得住!”
蘇容妘將求子符握在手心之中,因她這話,倒是無意識攥握得緊了緊。
若是這番話換作旁人來說,她許是還要想一想真偽,但如今在她麵前的嫡妹的心腹雲曉。
當初在京都之外,嫡妹第一次尋上她時,身邊也僅僅帶了雲曉這一個丫鬟,見了她,便與見了嫡妹本人無異。
她無奈,隻能順著力道被拉起身來。
雲曉心中堵著的這口氣鬆了一半,帶著她往正院走去,原本著急的心卻也控製不住因為蘇容妘的聽話而生出了些愧疚來。
她輕咳兩聲,說的話也是多少有了些真心實意:“你為我家夫人所做的事,夫人看在眼裡,日後定不會薄待你的。”
在她看來,大姑娘如今被姑爺蒙在鼓裡戲弄,也都是因為自家夫人的緣故,姑爺光是折磨夫人不夠,連著大姑娘也要跟著磋磨折辱。
蘇容妘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嫡妹給她的厚待,她可無福消受,叫她留在裴府之中所妾室,這種厚待還是誰喜歡誰拿去罷。
她如今心中的失望與煩躁一同占據上風,隻因見到了雲曉,嫡妹若真是離開了,怎會將雲曉留下來?
若是隻自己走了,既叫雲曉留下為她遮掩,那是不是也會將她豢養的殺手留給雲曉來聽從吩咐?
蘇容妘不敢再賭了,諸多設想下來,最後竟也是隻有維持現狀最為穩妥。
再次在主院的內寢見到裴涿邂時,她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她感受到來人緩步走到了自己身側,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你今日沐浴的時辰,倒是比平日要慢些。”
蘇容妘想,許是自己拖延了一會兒過來,叫正院的人也需得想法子瞞著裴涿邂罷。
她不知該如何應答,隻悶悶嗯了一聲,靜靜感受這身側的床褥微微下陷,裴涿邂坐在了她的身側。
她的手被裴涿邂溫熱的指尖撫過,而後落入他的掌心,她感覺到裴涿邂的手似是頓了頓,而後將她攥握住的求子符抽了出來。
他低低輕笑一聲:“這個放在床榻便好,你不必時時帶在身上。”
蘇容妘頓覺他這話裡意思怪怪的,似她迫不及待要一個孩子般。
她輕咳了兩聲:“我不知道……”
裴涿邂抬手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額角上輕輕親了一下,而後一點點順著她的麵頰到耳垂,最後用著極具曖昧的暗啞聲音在耳邊道:“夫人記性倒是差了些,放在我親手交給你時,已經跟你說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