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北方的凍土開始融化,青嫩的綠意從平坦的草場上相繼冒出嫩芽,帶著春天的氣息刺破了冰封數月的大地宣告著春來。
刺破凍土的綠意迎著南方春來溫暖的風在漠北草原仰望頭頂的藍天白雲。
轟隆隆~
轟隆隆~
震顫大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碗口般大小的馬蹄將剛衝破凍土的嫩芽踏碎,載著馬上形色慌張身上裹著羊皮襖的牧民一路向東奔逃。
數十名素利部的牧民神色驚慌的望向身後。
在其身後,數百步度根部的鮮卑士兵戲謔著大喊著,搖晃著手中的長刀和弓箭,仿佛是驅趕享樂一般的追擊著素利部的牧民。
大概過了一炷香之後,被追擊的數十名素利部的牧民都倒在了逃走的途中,一名身上穿著豹皮大氅,頭頂梳著小辮,身上佩戴著大量金銀玉飾的中年男人被捆綁著扔在了戰馬上。
數百名步度根部落麾下的士兵驅趕著無主的戰馬以及繳獲的兵器臉上掛著笑容返回了來時的路。
一處四周沒有遮擋的草原營地周圍。
嗆眼的濃煙還有血腥的味道彌漫四周。
尚未燃燒徹底的帳篷還冒著黑煙。
營地當中的屍體都被拖著出去,堆積在了一旁。
黑色的狼頭旗幟插遍營地的四周。
數千步度根部落麾下的鮮卑士兵正在擦拭著兵器上的血跡。
營地內,女人還有孩子被驅趕的蹲在東南角落,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曾經的丈夫,親人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後扔在營地外。
在營地的最中間,一個豪華的帳篷如同眾星拱月般極為顯眼。
帳篷前,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擦拭著手中的長刀。
如果此時段羽在這裡,一定能認得出這個青年。
步度根抬起頭,看向遠處被抓回來的素利。
當狼狽出逃的素利被按著跪在麵前的時候,步度根那如同鷹隼一般的雙眼迸發出的精光落在了素利的身上。
“素利,我步度根,以鮮卑大單於的身份在問你一遍,你是否願意臣服。”
“或者選擇了和你的部族一樣化為灰燼。”步度根看著素利。
臉上布滿血痕還有狼狽的素利低下了曾經高貴的頭顱。
當初鮮卑大單於檀石槐死後,強大一時的鮮卑就分裂了。
檀石槐死後,和連繼立,和連既無才力,性又貪淫,斷法不平。
絕大多數曾經在檀石槐雄才大略帶領之下的部落分崩離析。
後來和連在鈔略北地郡時意外被冷箭射死。
素利、彌加、闕機等部落也都相繼離去。
步度根原本想跟在兄長之後,繼而完成當初大單於檀石槐時期鮮卑的強盛之舉。
然而。
四年前。
一把大火將兄長,與彈汗山吞噬。
被利箭洞穿眉心的兄長,被大火所吞噬發出慘叫哀嚎的牧民將步度根推向了複仇的深淵。
隔著歠仇水,記住那張麵孔的同時,步度根發誓,他要複仇。
他要帶領鮮卑再敘曾經的輝煌。
於是,這四年時間,步度根從當初的那個少年,東征西討了四年。
今天,是素利部,也是最後一個被步度根馬蹄踏破的部族。
要麼臣服,要麼死去。
“我.......”
“我願意臣服於單於。”
素利衝著眼前比他小了一半年齡的步度根低下了曾經高貴的頭顱選擇臣服。
步度根的臉上並未有任何喜色,轉而站起身來,用剛剛擦拭過的長刀搭在了素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