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看著打開的窗,心中終於是明白,她方才分明是故意一步步向後退。
他眉心微微蹙起:“你要如何?”
夏嫵念眼角還帶著淚痕,叫她本就清冷的容顏上多了些悲涼。
“我還能如何呢?我的嫁衣都已經繡好,你還去親自去探望過我小娘的孤墳,如今親事不再在,我已沒臉見我小娘了。”
言罷,她將手中擦淚的帕子丟到了窗外。
陸從袛心下一沉,腦中是時想到了她要做什麼。
“今日你我好聚好散,夏大人那我回去同他說明,必然不會遷怒在你身上,此後你婚嫁隨意,還有後路能走。”
他聲音冷冷,已經透出了滿滿的不悅:“但,你若是偏要算計逼迫我,介時壞的是你的名聲,難不成你還能覺得,我會為了名聲妥協不成。”
夏嫵念眼裡的悲戚褪去兩分,稍稍轉過身去,在陸從袛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唇角。
“郎君,話彆說的這麼絕情。”
她緩著步子,慢慢走到了窗口邊,下麵已經零星聚集了幾個人,在往她這邊看,有一個人似是撿到了她的帕子,還在手裡拿著呢。
她這般容貌的姑娘,麵上帶淚水,遙遙站在窗旁,如何能不叫人好奇呢?
她心中已有成算,倚身坐在了窗沿上。
二樓而已,也不是很高嘛。
“郎君走罷,既已經退了婚,咱們日後邊各不相乾。”
言罷,她閉上了雙眸,俯身便要向下跳去,下麵有人瞧見,當即驚呼了一聲,妍兒也是被嚇到:“姑娘!”
電光火石間,陸從袛的身體先自己一步做出選擇,他見不得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沒在自己麵前,他衝到她身邊,一把扣住她手腕,將已經半個身子要跌出去的她重新拉了回來,另一隻手反手扣上窗戶。
他使的力道很是實在,也是因為被她算計的不悅,他根本沒有收力,夏嫵念重重跌落在了地上,分明已經形容狼狽,但還是強自維持著貴女的矜貴。
妍兒趕忙上前攙扶她,但她的視線隻盯著陸從袛來瞧。
“瘋子。”陸從袛冷笑了一聲,“好,路是你自己來選的,也是你自己將你我之間最後的臉麵撕毀,日後你自食惡果,莫要怪我無情。”
他轉身便往出走,平膳坊內的人也因妍兒方才的一聲驚呼向他這邊來看,皆看到他一個男人從屋中走了出來,剩下兩個姑娘坐在屋中的地上。
妍兒幾步過去趕緊將門關上,一邊把自家姑娘攙扶起來,一邊急道:“您糊塗啊,日後什麼樣的郎君尋不到,怎得偏生為他要死要活?”
“妍兒,你錯了,我這條命當初撿回來本就不容易,哪裡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她撫著自己的腰起來:“待今日的事傳出去,他想不娶我都不成的,爹爹自然會幫我想辦法,還有嫡母,他們都是要麵子的人,哪裡能叫我來壞夏家姑娘的名聲呢?”
夏嫵念揉著被陸從袛捏疼的手,心中倒是想笑。
他這輩子,可都是要同她綁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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