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仙尊這下是動了真怒,沒想到自己底細被玉麵鼠摸了個一清二楚,他忌憚的同時,心中也真的起了一絲殺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以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
玉麵鼠在另一頭坐下,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又恢複了嬉皮笑臉地模樣。
“我是好人,你就放心吧,好人是不會害人的,再說咱都是燒黃紙、斬雞頭的兄弟……”
他後麵一大串囉嗦廢話鹿角仙都聽不進去,甚至對兄弟這個詞都感覺有些惡心、反胃。
不過對於玉麵鼠,鹿角仙確實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連黑石都承認自己不如他。
玉麵鼠的來頭、實力、背景,恐怕比自己想得還要厲害。
龍船在飛速前行,罡風呼嘯,白雲蒼狗,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讓船上二人都立即站起身來。
前麵那人也察覺到了身後龍船波動,讓開身位的同時,也逐漸減速。
玉麵鼠看到此人,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但又很快收起,反倒露出笑臉迎上前。
“哎喲,闕兄如何會出現在此地?你不是說要回家一趟,避避風頭麼?”
鹿角仙看到此人,同樣露出喜意,上前請他入船,兩人相擁在一處。
“闕兄,你這是……”
來人身材高大無比,近二丈身高,魁梧雄壯,如同小山聳立,他正是之前天道盟的六人之一。
“哎,彆提了,我還在半路上,就被盟主叫了回去,說讓我來這黃沙郡助戰。
闕某百般推辭,終究是敵不過盟主勸誡,沒奈何隻能走上一趟。”
玉麵鼠、鹿角仙都顯得有些詫異,異口同聲問道“是盟主說的?”
“怎麼?你們不信?大可自己去問一問便是了。”
鹿角仙還在思索,玉麵鼠卻是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酒“闕兄說得哪裡話。
你號稱擎天仙尊,有大神通、大偉力,此行有你相助,我等求之不得。
不過盟主已經喚我二人前來,他現在是怎麼個意思,是要我等二人協助闕兄……還是各自行動?”
“彆,闕某怎敢驅使二位,隻求混個日子,跟在二位身後見識見識即可。”
“那咱們就一起吧,闕兄到了地方有什麼計劃沒?”鹿角仙做出決斷。
“我沒有,你們呢?”
玉麵鼠也沒有意見,看著龍船前方說道“此行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搞不好……
那處邪教分盟,已然有朝廷人員滲透了。”
此時玉麵鼠也已經收到了本尊提點,他就是何尊者要等的那位強大仙神。
……
龍船還未抵達沙丘,處在洞內大廳內的鐵棠,也不知曉此刻有大危機在快速逼近。
他在此地等待了一會,發現眾多教眾除了酗酒鬥毆,言談之間也會不自覺吐露許多線索。
哪怕一些話語在他們聽來正常,可鐵棠、洪明煦卻是如獲至寶。
即便如此。
鐵棠依舊覺得不夠。
他五指貼合左下石塊,五指指尖流出五道細小的黑灰氣流,沿著石壁一路走出了洞穴之外。
隨後五氣合一,變作一條一指長短的守宮,呲溜溜朝著一處裝潢華麗的庭院爬去。
這處庭院在他的感知之中,除了在門口、周圍有護衛人群,內裡其實沒有任何生靈氣息,仿佛在看管什麼重物。
鐵棠化身的守宮,在抵達庭院之外後,便暗中施展了青冥幻影步,輕鬆遁入了庭院之內。
在外看守的十幾位教眾,儘管有著神巫秘境的修為實力,又如何能夠察覺他的神通?
一入庭院。
便有肅殺之氣迎麵撲來。
鐵棠看到了一副副精鋼神鐵打造的鎧甲,一柄柄仙光彌漫,反射寒光的刀槍劍戟。
“這都是至少八、九品的巫兵,還有這鎧甲……”
此處庭院,竟然是邪教準備的軍械武庫之一。
“難道邪教要與朝廷正麵抗衡?”
“也對,不打也是死,打了還有一分生機。”
鐵棠隨便看了幾眼,發現此地至少有千的甲胄、巫兵,而外麵類似的庭院,至少還有數十上百座。
他遁出此地,又溜向另一處沒有仙神氣息的庭院。
如此這般來回十幾趟之後。
“這是一處寶地啊~”
鐵棠躲在一個假山裡麵,耳邊聽著流水叮咚,心中卻湧起了偷偷將這些軍械全都偷走的心思。
“我如果偷走這些兵器鎧甲,此處邪教不攻自破,還能拿來武裝我清水城的防禦,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隻不過……
就是太得罪人了,不知道邪教以後要怎麼報複我。
還有。
這也沒那麼簡單能夠做到啊~”
此時在石洞大廳之內。
鐵棠真身也得知了外麵的事情,便暗中與洪明煦商議,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一窩端掉這些軍械。
可兩人相商沒有多久,鐵棠陡然感覺心驚肉跳,紫府眉心脹痛,有濃濃危機環顧周身。
“怎麼回事?”
“難道說我外麵的化身被人察覺了?”
“大人,怎麼了?”洪明煦也看出了鐵棠神色不對。
“待會要是有什麼異常發生,你馬上跟我切割,我能應付一切狀況,你隻要保住自身性命就是第一功。”
洪明煦一怔,隨後黯然地點點頭。
在二人看不到的沙丘之外,有一艘小型龍船緩緩降臨。
三道高矮懸殊極大的身影出現,並先後步入了沙丘之中。
待他們消失之後。
沙丘又恢複了漫天黃沙模樣,甚至掀起了一小股龍卷風沙暴,徹底將此處遮蔽。
天色昏黃,風沙滾滾。
這一切都影響不到沙丘內洞天的人。
一直躲在角落的何尊者,在感應到玉麵鼠到來之後,頓生喜意,將自己所知、猜測快速告訴了對方。
而本來要去往其他庭院的鹿角仙、擎天仙,卻都被玉麵鼠拉住了衣袖。
“二位,且慢,不妨跟我去吃一口酒,也許會有驚喜。”
擎天仙眼珠一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特意說道“都到地了,還喝什麼酒,前麵有人請。”
玉麵鼠卻不答,隻徑自望那黑悠悠的洞口走去。
兩人隻能無奈跟上。
而這一切。
都被遠處躲在假山之中的一條褐色守宮儘收眼底。
“原來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