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三的眼神又慌又亂,不敢直視柳尚書的眼睛。
想起了從前在柳家,被柳尚書支配的恐懼。
他隻覺憤恨。
世人隻知柳家二子,天資卓絕拜得名師,不知柳家三子。
柳老三的眼神四處遊走,飛快瞥了一眼柳尚書。
腳後跟摩擦地麵,飄起一陣塵土。
磕巴道“柴…氏福薄一屍兩命,已經去了。”
蓉娘抹著眼淚,嬌嬌弱弱道“還不是怨你們,你們把三表哥過繼出去。
他同柴姐姐活的艱難,柴姐姐沒有銀錢請大夫,才一屍兩命的。
都是你們的錯。”
“你們無銀錢?”柳尚書想大喊一聲
艸,胡說八道!那柴氏是母親親自選的,柴氏人品敦厚老實,又善於管家。
怎麼會沒銀子?
柳老三眼神躲閃,側過臉點點道“是…是真的。”
屁的無銀錢。
柳尚書更想拽著柳老三的脖領子,讓他當著他爹麵說道說道。
可他不能。
他不想承認柳老三的身份。
他此時覺得死了的柳向陽比柳老三強。
“你說你是我三弟,那柴氏生的兩個孩子呢?”柳尚書向著柳老三身後看去。
柳老三身後人站著一群男男女女。
柳尚書蹙眉努力分辨著,哪兩人是柴氏生的孩子。
蓉娘從柳老三身後,拽出一身著織金錦袍的男子。
“念城快來見過你二伯。”
身著織金錦袍的男子,一身華貴,錦緞雖華美,用色卻豔俗。
大團大團濃烈的色彩相互交織,紅得刺目,綠得紮眼。
金線繡出的花紋也粗糙,還有幾處金線已經鬆開。
小風無情的一吹,男子胸前的金線一飄忽…
得一的飄兒!
男子渾然不覺,他雙肩向前縮著,脊梁微微彎曲,邁著小碎步,腳步又急又亂。
一雙杏仁眼倒是長的出彩,可眼眶烏青。
腳步虛浮,眼眶烏青臉頰消瘦。一副腎氣精虧色中餓鬼的模樣。
隻讓柳尚書想到他娘說的一個詞,猥瑣。
此猥瑣之人,弱冠之年。
他同柴氏所生之兩子,年齡都對不上。
男子晃晃蕩蕩一拱手“小侄念城,參見二伯。”
“莫要瞎叫。”柳尚書大手一拽,把看熱鬨的墨塵拽到了身邊。
“這才是本官弟弟的嫡子。”
“是。”墨塵頷首又點頭。
不是墨塵善變,是天上掉下來的這個爹…
墨塵嫌棄啊!
墨塵就相中柳尚書了。
柳尚書孝順,柳尚書有情有義,柳尚書胖乎。
墨塵就想要這樣的爹,奈何柳尚書相不中他。
柳家護衛齊齊點頭,“對對對!”
眾人的目光從柳澤楷身上轉到墨塵身上。
柳澤楷保養得當,氣質儒雅。
墨塵勝在年輕,氣質冷。
百姓們隻覺這兩人像,真像啊!
“這柳尚書家的後生們,長的都像。”
“脾氣秉性都好。”大娘摸摸袖中的銀子道。
“一看就是一家人。”
“那位老爺和柳尚書也相像。”
“他沒有柳尚書胖。”人群中一人捂嘴蛐蛐道。
一人馬上反駁“柳尚書那叫富態,那老頭是胖。”
“對對對!”
“你們看那後生。”無憂指著柳念城道。
眾人齊齊看向柳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