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晨身穿大棉襖二棉褲,蹲坐在帳篷門口的石堆上。
望天。
“我爹咋還不回來呢?”
“王爺,父皇在京城。”周氏恨不得呼死他。
“另外一個爹。”謝淩晨眺望再眺望,跳起來望。
周氏看著肚子咬牙切齒,看著始作俑者的謝淩晨咬牙切齒。
“要是讓父皇知道,你叫一隻鷹爹,父皇他……”弄死你。
謝淩晨雙手插在袖口裡,頭戴狗皮帽子站在石頭上。
周氏咋看謝淩晨咋像騎樹上的猴。
臉還是那張人神共憤禍、男女通吃、國殃民的臉可如今一看咋瞅咋賤。
周氏有些後悔,早知道這玩意兒沒死,她就不應該來北疆。
誰能想到安慰“姐妹”,一時不察被美色所誘惑,弄出一個孩子。
周氏隻覺無臉回京城。
“謝淩晨,瞎叫爹是殺頭的大罪。”
“殺頭?”謝淩晨穿著花棉襖一翹蘭花指,“本宮如今可是安寧郡主。”
安寧她爹葬鷹腹了。
他如今是安寧郡主,叫鷹為爹不對嗎?
對吧?
周氏深呼吸在深呼吸,忍著怒氣道
“王爺,安寧郡主同長公主死了死在北國。”
“安寧郡主”死在了北國,也必須死在北國。
長公主一個踉蹌,剛到外甥門口就被外甥媳婦送上西天了。
長公主謝璿還未來得及生氣,就聽見謝淩晨用青州方言道
“你想吃薯乾子煎餅不?那玩意卷辣疙瘩好吃的不行不行滴。
還有那個洋槐花醬,俺去跟小順子給你要點?
給你包包子吃。”
周氏張張嘴,她想吃肉吃肉!可是謝淩晨聽不得肉字,看見肉就吐…
尤其是不能看生肉,看見生肉謝淩晨臉色煞白,抑製不住的乾嘔!
周氏不知道,謝淩晨和謝璿更聽不得田鼠和兔子幾種小動物。
…
“凍的大鼻涕都出來了。”謝淩晨一吸鼻子從石頭上站起身。
“你等著吧!俺去找公輸長生給你做飯去。
順便跟李將軍再學兩招,這沒有武藝護體,是真遝娘的冷啊!”
謝淩晨碩大的棉鞋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聲,謝淩晨縮著脖子往公輸長生的帳篷跑去。
“真冷啊!”
“公輸長生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守門的兩士兵見怪不怪,這花棉襖綠棉褲一天來三趟。
這兩人根本不知道這花棉襖是文王。
在他們的認知中堂堂王爺身側必須有貼身護衛。
王爺一身金甲被護衛護於中間,儘顯皇家威嚴。
將士們都覺得那個戴惡鬼麵具,身著銀甲的謝安寧是文王。
這也不怪他們眼拙。
誰讓安寧天天穿著銀白色盔甲,戴著惡鬼麵具在前線坐鎮,而謝淩晨天天穿著綠棉褲花棉襖滿軍營晃蕩呢?
彆說士兵們不認識,就是北國的細作潛入軍營都不會殺綠棉褲。
費勁巴拉殺他做什麼?搶綠棉褲嗎?
啊?
所以謝淩晨壓根不需要護衛,在軍營裡他比掄大勺的火夫都安全。
士兵們都覺得他是文王妃的那啥男寵。
兩士兵長槍一攔,“請回吧!公輸尚書不在。”
“這麼冷的天,他不在營帳中能去哪?”謝淩晨伸手敲門。
公輸長生的營帳是軍中最好滴,外麵包著獸皮狼皮兔皮啥皮都有的皮毛氈子,內裡是用糯米漿加固的房子。
保暖性能杠杠好,謝岸和謝淩晨的營帳都不能與之相比。
若不是怕李長歌手中的劍,謝淩晨都想睡公輸長生營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