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中原已熱絡起的氣氛瞬間隨著這句話再次冷凝。
陸執月眼神閃了閃,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聲音平和“二爺你說什麼?”
這聲二爺稱得略有些刺耳,霍擇雲皺眉“本公子說,趁著今日這好日子,你把醉微的妾室茶喝了,若你願意今日便承認她的名分,本公子願意今天便同你圓房。”
安泊侯差點一口茶噴出來,指著霍擇雲“你個孽障,你說什麼?”
李氏忙將人給攔住“擇雲,你這是說什麼混話呢?快給你娘子道個歉,日後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
後日就要回門了,難道就不怕她告狀?
霍擇雲偏偏同李氏對著乾“我本心思也不在她身上,是你們逼我娶的她,正妻之位本應是醉微的,既然被她頂替,總不能一個名分都不給醉微吧。”
他振振有詞,氣得安泊侯要去把軍棍拿來揍人。
老夫人也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將其他想看熱鬨的旁支都給請了出去。
霍聽風倒是感興趣,抱著胳膊坐在那,沒有一點想出去的意思。
李氏氣他又來看自己兒子的熱鬨,可又無可奈何,隻能上前重重地在霍擇雲後背打了幾下“說!是不是你房中那個小賤人又同你說什麼了!”
“母親,您不許這樣說醉微。”
霍擇雲皺眉“再說,一整夜我都在祠堂裡麵跪著,根本沒見到醉微,她怎麼同我說這些?”
他仰頭看著陸執月“再說,她如今是我的夫人,隻需她同意不就可以了。”
“若我不同意呢。”
霍擇雲瞬間發脾氣“你憑什麼不同意,我同醉微兩情相悅,分明是你先插足,是你占了醉微的位置!”
“你我定親十數載,可她卻是你一年前剛認識的,二爺請聽好我與柳醉微,誰也不存在插足二字,反而是你,分明得知自己有未婚妻子,卻還是同青樓女子在婚前有了孩子。”
“你也知在未成親時同人有首尾是無德,更知新婚第一天不應同旁人在新房廝混,還知新婚第二日敬茶時便來逼迫新婦子喝妾室茶,會讓我受人恥笑。”
“從始至終,我隻不過履行了一個,我應儘的婚約。”
“可我不明白為何,在二爺眼中,我竟成了那個惡人。”
不管怎麼說,受委屈的都是她才對,可霍擇雲偏偏顛倒是非。
經過一夜緩和,陸執月已回過神來,自然不會像昨夜那般好欺負。
她歪頭看著霍擇雲“二爺,這些年您讀了不少書,我隻想問問您,書裡哪句說了,您這樣做是對的?”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直接問住了霍擇雲。
他怔愣看向陸執月,忽而惱羞成怒,指著她的鼻子“女子講求三從四德,你同我這般說話,又同三從四德哪一句對應上了?”
陸執月氣的發抖“你強詞奪理,如今說的分明是柳醉微身份之事。”
“那你也不可反駁相公,既嫁從夫,你今日反駁我,我大可如今便讓你去祠堂跪著。”
霍擇雲高高在上,沒一絲尋常在朝堂時的謙遜。
陸執月從前在家,也是家人眼中最最軟弱的那個,十幾年來,還從未同誰吵過架。
方才所有話似已用完一身氣力,如今氣的發抖,瞪大眼看著霍擇雲說不出話來。
無恥,當真無恥。
她做了那個夢之後便應想到了。
他都能將自己妻子送給旁人做玩物,還能有什麼話,是他這張嘴說不出來的。
陸執月緊咬嘴唇,生怕下一刻便哭出來掉了氣勢。
安泊侯怒斥一聲“霍擇雲,是否為父最近實在太遷就你,竟讓你如此沒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