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熊熊烈焰之後、在燃燒剝落的筆畫之間,闊克不知去了哪裡,而楚德·奧斯馬爾仍然站在那裡,他隱約的身形在火焰和黑煙中用聽不懂的語言吟唱著咒文,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哀傷與痛苦。
他的身體時不時傾斜一下,隨後身上多出一條連衣物也被切開的裂痕,鮮血泊泊流出,這是惡魔在發動力量的體現,而這竟沒有使他屈服。
哀傷的嘶吼連綿不絕,朱利爾斯想要製止他繼續下去,但教堂內燃燒的火焰卻成了最大的阻礙,他要看清奧斯馬爾都費力,更彆提進去殺了他。
朱利爾斯捂住胸口,在那裡,還有一隻被細繩牢牢困住的光榮之手在奮力掙紮。
刻刻刻刻刻
他的衣物下木塊和骨質碎裂的警示聲音不絕於耳,原本串在守護繩結上的許多護身符都裂開,碎片從他的衣物下擺滑落,在地上堆積起來。
“我走了好運就是這種結果?”男巫茫然地想。
看起來惡魔遲早會解決楚德·奧斯馬爾,但在那之前,他需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仔細看那些碎塊,它們都是效用最差的那一批,隻要一丁點損害就能讓它們損壞。但這也意味著它們最為敏感,可以起警示的效果。
朱利爾斯蹣跚地走向站在一側發呆的克蕾緹希婭,從她裙子側麵的口袋裡摸出了斷成兩節的護符。這是他們之前在佩羅的房子裡提防奧斯馬爾所做的護身符,普通人也有,因為製作的時間倉促,它的效用也是最差的。
“給我看看我之前送給你們的護身符。”他對佩羅和瑟蘭妮說。
佩羅劇烈咳嗽著,從懷裡掏出一塊壞掉的護符。
瑟蘭妮看了眼還在盯著教堂的貝略叔侄,戰戰兢兢地拿出了同樣的東西。
“它剛剛自己裂開的,不是我”
朱利爾斯沒理她,他發現所有人身上的護符都壞掉了,但除了自己受了傷,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朱利爾斯數了數自己身上那些真正強有力的護身符,發現它們都還在,還昏昏沉沉的頭腦也不禁感到疑惑。
“你們感覺自己受到襲擊了嗎?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出來?”
佩羅張了張嘴,聲音卻很輕微。
看到他的舉動,朱利爾斯才意識到正麵迎接爆炸損害了自己的聽覺。
“大聲點。”他衝佩羅喊。
老人捂著心臟,臉色泛起病態的紅潤,幾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我的生命、活力!”在用力喊出這半句話後,他開始了一陣止不住的咳嗽,一直咳到腰都直不起來。
男巫恍然。
奧斯馬爾還在試圖繼續儀式,那個位於教堂下方的古代法陣恐怕正在抽取整個鎮子的生命力,就像當初遠程抽取了伊恩·拉撒路體內的源血。而這種損害是極輕微的,隻有最虛弱的個體才能感受到。
就像這些劣質的護身符一樣。
但黑彌撒已經結束了啊。
朱利爾斯想不明白,儘管向魔侯獻祭不會損壞祭品的實體,但它們的意象會消失,短時間內不可以再作為同樣的祭品使用。
為什麼奧斯馬爾還是如此執著,為什麼他的靈知還是感到不安?
朱利爾斯走過去從老人手上拿走獵槍,他決定自己親自動手,將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但一隻手裝彈十分緩慢,在他完成裝填前,奧斯馬爾口中那陌生的語言突然轉換成了他熟悉的那一種古語,也是這片土地上最知名的那一種。
“仙境之視為錨,仙境之種為根基,另奉獻一百五十年的生命力及必然的悲劇四十七起。”
“以命運之仆的名義,吾勒令仙境之門在此打開!”
聽見“仙境”這個詞,朱利爾斯立刻本能地清醒過來,他驚訝地向奧斯馬爾看去,那醜陋的臉上含笑,遍體鱗傷的身體正在空氣中緩緩淡去,無形者藏匿的風徒勞地在禮拜堂內卷拂,再也沒法令奧斯馬爾流下一滴血。
男巫猛地回頭,看見貝略叔侄、路易斯教士還有克拉拉都在消失。
他們的身體好像黑板上的粉筆痕跡,被看不見的擦板塗抹掉。
短短幾秒,他們就從原地消失了。
朱利爾斯抓著獵槍愣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楚德·奧斯馬爾是怎麼把已經獻祭過的祭品再次獻祭的。
他所獻祭的也並非實物,而是他們一行人抵達熱沃後所做的所有掙紮與嘗試本身。
但是仙境之門怎麼可能打開?
朱利爾斯比任何時候都感到心驚肉跳,當下發生的事簡直聞所未聞。仙境被打開的記載從來隻存在於數百年前暗裔之間的傳說,但根本沒有進去過的人講述經曆。
他不想相信,但奧斯馬爾所舉行的儀式展現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他所能見到的所有巫師。
或許,這些人真的去仙境了?
就在他因為傳說之事發生在眼前的驚恐之餘,教堂外側的地方又傳來紛紛擾擾的人聲。狼人引起的犬吠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可這不是什麼好時機,他們剛剛舉行完黑彌撒,教堂還燃燒著,人頭骨也沒藏起來。
朱利爾斯立刻中斷了思考,他僵硬地轉過身,看見伊恩·拉撒路毫不猶豫地抱著芭芭拉的身體向教堂更後方的矮坡逃走,他急忙向佩羅和瑟蘭妮也招呼一聲,自己也抓起人頭骨跟了上去。
那些人是不是去了仙境還不確定,可千萬不能讓本地人發現他們在舉行黑彌撒的證據!
他們可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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