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旦開口便再也止不住，繼續道“那孩子，本來隻是沒有父親，但母親也可以給她加倍的愛。但你們的舉動，卻讓她永遠無法享受到親生母親的愛憐與保護了。”
知道她的話沒錯，淩天閣的頭越來越低，直到……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神情。
方驊這時才繼續問道“聽見嬰兒啼哭這事，出現多久了？”
在方驊說話時，冷螢悄悄將目光轉向珊瑚，見她的表情還在替那孩子難過，心裡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淩天閣強撐著動了動，才恢複情緒道“小寶的女兒去世後便開始了，老朽起初以為是幻聽，可慢慢地……房中總會莫名多些東西。這才發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除了您，淩家還有彆人遇見過嗎？”
對方答“當年知道這件事的幾人，全都遇見過。”
“有哪些人知道此事？”方驊絲毫不放鬆地追問。
再次提起那夜發生的事，就仿佛是將淩老爺子親手按進心裡的刺，一根一根找到後，再慢慢拔出來。
從他掙紮的表情裡，幾人不難猜出，若不是這次淩倩倩被淩家的某個人殺害，這個秘密，那幾位親曆者，全都會選擇即便是死，也要將這秘密帶到棺材板裡。
半晌後，淩天閣開口道“老朽自是不用說，夫人也已去世，老大淩雲海，老三淩池和我夫人安排的奶娘與穩婆。”
“奶娘與穩婆，她們後來都去了哪裡？”方驊問。
淩天閣答“穩婆和奶娘本就是早些時日從外縣請來的。孩子出生後，便給了穩婆一大筆封口費，派人將她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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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呢？”
“奶娘隨雲海和阿池去了京城，在實在找不到孩子的親爹，選擇將她送給彆人家時，便也隻能徹底斬斷那孩子與淩家的一切，奶娘就不能留下了。”
方驊眉眼一冷，問道“你們還殺了奶娘？”
“當然沒有！”淩天閣立刻解釋“奶娘不能留在京城，但我們也給了她一大筆錢，將她好好地送回了老家，隻是再也沒有來往過了。”
“老大和老三的關係好嗎？”方驊問出後，突覺自己的問題不夠嚴謹，又改口問道“你的三四個子女之間，關係怎麼樣？”
“小寶是個糊塗的，自是深受其他人照拂。”提到這個話題，淩天閣似是有了些精神，“另外三個孩子這麼多年來，除了一些瑣事，在大事上從未紅過臉，從來都是友愛和睦，互相關懷的。”
冷螢頷首，昨夜她瞧著，淩倩倩出事時，淩雲海一家和淩雪霜也是忙裡忙外，不僅要照顧淩池夫婦，還要應付彆的瑣事，全都默契地分工合作，毫不含糊。
但這三家若真的友愛和睦，淩倩倩又怎會死？
她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出的。
或許是她問得太突然，原本還沉浸在自己子女有多麼默契，從小互相謙讓的淩天閣，一下子靜默下來。
也許從來都是他一葉障目，不願承認表麵和睦的淩家，內裡早已千瘡百孔。
也從不相信，自己費儘心思維持的親情，會這樣的不堪一擊。
直到這次淩倩倩的慘死，竟還沒有讓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從自己編織的美好幻境裡走出。
方驊對淩天閣方才的話不置可否，但也未像冷螢一般問出心中的疑惑。
他有自己的節奏，所以不管淩老爺子的臉色如何難看，依舊問出了那句話“有沒有可能，是淩雪霜已經知道她第一個孩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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