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沒有和徐延青說太多。
又打了半小時球後,兩人都有些精疲力儘。
“進步挺快。”秦臻說:“這水平夠應付考試了。”
“不過有空下次再來一起打球。”
站在秦臻的左側,徐延青擦掉額頭上的汗,笑了笑:“好。”
秦臻看到徐延青耳朵裡的助聽器,問:“跑跑跳跳一下午,耳朵有沒有不舒服?”
她湊近了一點,觀察徐延青的耳朵。
“助聽器沒鬆動吧?”
和徐延青的對打,秦臻有意放輕難度,就是照顧他的耳朵和助聽器。
徐延青摸了摸耳朵:“......沒事,挺牢固的,劇烈運動的時候會有鬆動,但是不會掉出來。”
秦臻湊得太近,他的耳朵越來越燙,不自然地退後半步。
秦臻沒發現他的異常,確定無異後便收拾背包。
“走吧,送你回學校,晚了路上該堵車了。”
隔壁場上,杭占榮喝完水,看著遠處兩人離開的背影。
秦臻去更衣室換回了常服,開車將徐延青送到了校門口。
之後的周末,徐延青都會在周天的下午和秦臻打球,然後一起坐在長椅上聊天。
不知從何時起,徐延青開始期待每周天的到來。
他會在周天之前完成每周的學習工作計劃,處理好生活中的事,等待周天下午的到來。
這種期待從一開始的隱秘不自知,變成了濃烈的情緒。
也許是運動真的能帶來放鬆,也許真正讓他放鬆的是一起打球的人。
就連室友都說徐延青每次出去打球回來都輕快許多。
原本單調的生活不再變得沉悶。
...
徐延青起初並不知道這是一種喜歡。
他一直以為自己把秦臻當成成長路上對他施以援手的、一位讓他尊敬感激的恩人。
直到心動降臨,徐延青這才遲鈍的意識到,不為人知的感情早在埋下種子的那一刻,就預告著嫩芽的長出。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幼苗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讓徐延青意識到心動的那天,他照常坐地鐵來到球場。
秦臻到了後,看了一眼空曠無人的場地。
於是秦臻問:“你要不要試著把助聽器摘掉打球?”
她看得出徐延青總是會被助聽器牽製,顧忌著昂貴的助聽器,他的跑跳永遠都帶著刻意的控製。
而且戴著助聽器運動,很多細微的聲響會在他的耳朵裡放大,永遠都做不到真正靜下心享受運動。
徐延青有些遲疑。
秦臻知道他對助聽器有依賴性,於是循循善誘:“現在這一片都沒有人,場上隻有我們倆。”
“你可以放心摘掉。”秦臻說:“聽過網球名將阿加西說過的一句話嗎?‘網球90%靠心理,8%靠身體,2%靠聽力。’”
“聽力從來都不是打網球最需要的,靠手勢也能交流。”
徐延青曾在初中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手語。
他怕自己的耳朵遲早有一天會徹底聾掉,於是在私底下,他開始偷偷學手語。
在秦臻殷切的目光下,徐延青摘掉了自己的助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