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向沙發區,脫掉外套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整個人重重坐進皮質沙發裡,呼出一口氣。
那聲歎息中,夾雜著疲憊與憤怒,還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隨後,他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酒杯,倒滿一杯烈酒,端起仰頭猛灌一口,辛辣刺激的感覺順著喉嚨燒下去,才讓他稍微找回一點清醒。
他獨自一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手裡端著酒杯慢慢飲著。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酒杯表麵,透明液體折射出搖曳的光芒。
陸書黎的眼神迷離地望著玻璃中的景象,嘴角掛著欣欣的笑意,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嘲笑彆人。
他的姿態看起來還算放鬆,實際上整個人繃得如同弓弦一般緊繃。
他喝得很慢,但卻很頻繁,每一次入口仿佛都能衝淡一分積攢的怒意,可惜隨之湧入的是新的不滿與不甘。
酒液滑落唇齒間時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在這孤寂的空間裡聽起來十分突兀。
隨著時間流逝,屋內的酒香越來越濃鬱,混合著他自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使得整個房間充斥了一種頹廢且危險的氣息。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肯放下酒杯,反而越喝越多,直至醉意朦朧。
腦海中不斷浮現傍晚發生的場景,還有沈瑄那張臉。
真是讓人煩躁,這個女人總是好壞不分。
從厲司淵身邊離開後,又和陸煜辰糾纏不清,現在連陸煜辰也不要了,竟然直接回到了厲司淵的懷抱。
一幅幅畫麵在眼前飛速回放,就像是一部老電影的蒙太奇手法一般,毫無章法卻又真實可感。
尤其是那一抹淺藍色身影出現在宴會上與厲司淵相談甚歡的瞬間,徹底點燃了他內心的怒焰。
他咬牙切齒地低咒一聲,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兩人拉開撕碎。
可是他知道那樣做不僅於事無補,還會把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麵。
因此,即使滿腔怒火幾乎快要將自己吞噬殆儘,他也不得不忍住衝動暫時按捺下來。
隻是每次想到那些畫麵,想到她對所有人的態度,他就恨不得砸掉一切發泄自己的暴躁情緒。
說白了,她就是個感情用事的女人,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折騰。
也就厲司淵還會接受這樣的女人。
他心中不禁嗤笑一聲,為厲司淵這種所謂的胸懷感到不屑。
畢竟,一個懂得珍惜並且真正愛惜女性的男人根本不會允許這樣反複無常的情況發生。
而在厲司淵身上體現出來的卻是另一幅模樣。儘管經曆了數次背叛,卻仍舊選擇了包容乃至退讓。
這樣的做法怎麼看都像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雖然厲司淵在外形與地位上占據了極大的優勢,然而這種寬容的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真心則不得而知。
陸書黎冷冷哼了一聲,繼續飲酒麻痹自己脆弱敏感的神經,同時暗暗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他對手一步半步。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想到沈瑄懷孕了,他的情緒忽然變得異常煩躁,甚至有種想讓厲司淵消失的衝動。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小小的生命以及圍繞它的未來種種可能性,不知為何竟激起了他最原始的占有欲與厭惡。
孩子的存在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將沈瑄與某些事物牢牢鎖死在了一起。
特彆是孩子父親是誰這一點更令人抓狂。
難道真的是厲司淵?
他頓時湧上一陣強烈的危機感,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失去所有一樣迫切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