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陸家老爺子勃然大怒。倒是陸家二大爺抱怨起來，勸大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管說。
“不就是去呼瑪河那塊走動麼，路上能不吃東西麼。烤點肉唰唰，打幾頭山雞，大晚上圍著篝火大夥也凍得慌，吃點肉補充體力，總比天天啃著粘豆包，啃著凍牙，都能把牙給硌掉的苞米餅子強。”
陸家老爺子剛開始想了想，點點頭發現也是這麼個道理。
畢竟是乖孫陸誌強去呼瑪河那約會，見姑娘家。這麼大老遠的路，他也不放心乖孫一個人去。陸家大張旗鼓這麼多人一塊去冰河那嘎達，可不得多帶點裝備和食物。大晚上天寒地凍，不得多烤點肉？
“那，也行唄。”
加上老婆子在吹耳邊風，陸家老爺子終於鬆口。他這麼一鬆口，二大爺和陸家大伯的膽子越發大。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有摸過獵槍。但早年進山狩獵的愛好，和習慣，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陸家大伯激動地搓搓手，說道：“咱不搞一把獵槍？”
“獵槍不用搞，陸誌強和陸錦揚不就有四把麼。”
陸家兄弟上回跟著李居安打地羊，林場獎勵的四把56半自動步槍，李居安分給兩兄弟一人一把。他手裡已經有56半，不需要更多，反倒是陸家兄弟就天天手裡拿著小手槍，精準度差，他帶著兩個人也費勁。
陸家大伯和陸家二大爺相視一笑，都看出對方眼裡老奸巨猾的狐狸味兒，那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
兩個人也不問陸錦揚，直奔最好說話，腦袋最簡單的陸誌強。
“大侄子，現在大了，也有能耐，進山本事也大。還記得大伯小時候帶你打槍不。”
“誌強啊，這把獵槍真是不錯，我老了啊，撅把子也老了，早就不能用，還得是年輕人的槍好使啊，看著就利索，真不錯。”
兩個老狐狸笑眯眯地在陸誌強麵前，也不問陸誌強要槍，閉口不提想借槍的事，就這麼一人一句捧著陸誌強開心。
陸誌強這麼聽，心裡也傲氣和開心勁道噌噌的就往上冒，都能樂開花。他主動拍著胸脯喊道：“二大爺和大伯要進山啊，最近山裡危險的很，李居安說了那狼眼睛就盯在山頭瞧著咱們，沒好的獵槍進山肯定不行。這樣唄。我手裡有一把56半自動步槍，二大爺和大伯拿走的。”
兩個老狐狸心裡樂開花，但表麵裝作為難說道：“咱兩個就一把，碰見青皮子換彈也沒法。”
陸誌強一聽，這哪行。怎麼能叫兩個長輩懟上青皮子遇危險。他拍著胸脯打包票，立馬就把兄弟給出賣了，喊道：“陸錦揚手上還有一把56半，我把那把也拿過來給二大爺和大伯。”
“咱們56半的子彈還有半箱，全都拿去用。要是人多，槍不夠用，咱們最近橫豎也不進山，把那兩把小手槍也拿走，子彈自個填，管夠。”
二大爺和大伯嘴上說著關心的話，推辭了兩回後，喜笑顏開捧著兩把56半，和兩把小手槍，心滿意足地進了山。
陸錦揚過了一天才知道，二大爺和大伯早就進山走遠了。他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將兄弟陸誌強的腦袋掀開，瞧瞧裡麵是什麼做的。
“你就這麼著把咱們4把槍都給那兩個老狐狸了？”
“啥叫給，這不是借麼，二大爺，大伯下山了可不就還給咱們了。”
“啊呸！你啥時候瞅見這兩個老狐狸還過東西？從小到大，他們哪次還了？你被哄到大，真有你的。”
陸誌強被陸錦揚這麼一頓輸出，剛開始還怪他小題大做，仔細一想也琢磨明白過來。他小時候跑縣城的百貨公司，瞧見一盒好玩的槍械玩具。他跟著大伯撒嬌，想要槍械玩具，但大伯那時候咋說。
大伯那時候敷衍著說道：“你先瞅瞅家裡還缺啥，回去瞅瞅的，缺了再來說買的事。”
結果就是，他被忽悠了一頓，回去之後也忘了槍械玩具的事，然後再也沒從大伯手裡買過玩具。
陸誌強瞪著眼白也生氣，心裡懊悔的很：“好一隻老狐狸。”
現在，陸家獵戶們頻頻折返漁村和李家屯，帶回來的野獸皮子多的不行，甚至比孫家帶來的還多好些。
陸家二大爺樂嗬嗬笑著，還雞賊地回頭看，生怕被他大哥瞧見。他擠擠眼，對李居安說道：“彆告訴咱家老爺子啊，這張皮子彆的地兒還收不著。”
那張新鮮剝下來的皮子，李居安一看眼睛就瞪圓，直勾勾地移不開了。
彆人或許還沒那麼快認出來，他剛打回來一張雪豹皮子，能認不出這是雪豹皮子麼。大大的雪豹皮子，比他之前打到的還大，雪白色的底色，帶上黑色斑紋。他之前那張皮子黃白相間，但這張顏色更接近白色，看著皮質光滑，油光水滑，摸上去手感好的很。
李居安眼前一亮，陸家二大爺哈哈大笑，直誇他識貨。
“上午我跑去鎮上托那些留下來的客商問了，你知道他們給我壓價到多少麼。”
李居安心裡尋思，不能壓價到兩千吧，年前雪豹皮子壓到兩千也太低了，而且這張皮子比他之前那張更大，顏色品相更好。他那張都賣了三千八。
李居安生怕戳陸家二大爺心窩子，說道：“兩千五？”
陸家二大爺猛地拍了把大腿，瞪圓眼喊道：“還兩千五？要是兩千五勞資求著他買。鎮上那群不識貨的給我開價八百，還有的開價六百。說這玩意兒比大皮遜色些，能賣到這價格不賴了。”
李居安心裡差點沒笑噴，發現還真是撿著漏了。
李居安看了看皮子，翻了翻後說道：“這皮子好啊，八百是低了些。”
陸家二大爺瞪圓眼就拍著大腿站起來，喊道：“可不就是麼！至少得給我一千二。”
李居安忍了忍表情，努力點點頭，義憤填膺大喊：“這張皮子絕對值一千二！”
他最後按照一千六給陸家二大爺。陸家二大爺那叫笑得一個心花怒放。說這雪豹皮子比熊膽價格還高好些，真是賺大了。
李居安說道：“有錢一塊賺，以後有皮子還送我這來。”
陸家二大爺笑容滿麵：“那必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