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靠坐在椅子上,懶懶打了個哈欠,輕聲笑道“以毒攻毒。”
宋文哲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
但是無論他再怎麼搭話,元酒都不再理他。
見他鬨騰的厲害,元酒表情淡淡,將目光斜過去,裡麵飽含著警告之意。
宋文哲無奈地摸了摸鼻尖,百無聊賴地坐在元酒身邊。
本來他是打算老老實實待著,等到下了公交車再繼續煩元酒,可是公交車停了又開,這一站突然上來很多人。
一個男人走到了後排,看了兩眼最後瞄準了元酒身邊的位置坐下。
宋文哲一個回避不及,就被男人坐個敦實。
他氣鼓鼓地飄起來,站在過道又被一個又一個人穿過魂體,雙手叉著腰,一臉不爽。
雖然他現在沒有魂體,雖然這些人都看不見他,但是心裡還是會有點接受不良。
元酒擰眉看了宋文哲一眼,繼而瞥了身旁體格比較高大的男人一下。
她伸手揉了揉額角,懶懶收回視線。
身邊這男人,頭上跟罩著一片陰雲似的,今天鐵定是有牢獄之災。
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麼運氣。
……
還有五站就要到達目的地,元酒不欲生事,打算老老實實坐到站下車。
車子開過三站後,她身邊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已經鬼鬼祟祟打量公交車上的人好幾次。
元酒也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單手支在窗戶邊,托腮垂著眼皮時不時撩一眼。
男人慢吞吞彎下腰,將黑色旅行包提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但行李包的拉鏈有點壞了,所以露出了裡麵白色的電器。
元酒眉梢微微挑起,看著裡麵裝著一個白色的電飯煲,有點點意外。
不過她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一直飄在過道裡的宋文哲倏然睜大了眼睛,立刻朝著元酒喊道“元觀主,小心這個男人!”
元酒不解地撓了撓耳朵,宋文哲急得手腳並用“你先出來,快點兒!”
元酒沒說話,不懂他為何這麼激動。
“這個電飯鍋可能會爆炸!”
元酒一頭霧水“???”
宋文哲前段時間看了一個很火的電視劇,裡麵有一個公交車爆炸案,裡麵的大媽就是拿著電飯鍋搞出了一個很厲害的zha彈,最後拖著整個公交車人一起葬命。
元酒不太懂電飯鍋為什麼也能爆炸,她眨了眨眼睛,遲疑了兩秒,決定靜觀其變。
宋文哲急死了。
元酒卻不急。
主要是她看了身邊這男人的麵相,隻有牢獄之災,沒有生死之憂。
如果他腳下是爆zha物,那麼他自己肯定也跑不掉的。
公交車慢悠悠停下,男人回頭看了眼最後排,提著包準備下車。
元酒注意到後排也有一個看著一臉正氣的小夥子跟著站起來。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看著身邊男人正準備走出去,忽然又退回來,將手從提包裡拿出來,一把將她位置上拽起來,亮出一把開刃的水果刀架在她脖子上。
元酒“???”
宋文哲“……”
和電視裡演得……毫無關係呀。
後排的小夥立刻準備上前救人,車上頓時亂作一團。
“彆過來,都彆過來!”
男人緊緊抓著元酒手臂,刀刃用力壓在元酒頸部,但始終沒能留下一處細微的傷口。
元酒很淡定地站在原地,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真的就想安安靜靜當個路人甲,怎麼就那麼難呢?
“黃大誌你冷靜一點兒!彆傷害人質……”
小夥止住腳步,看著激動握著水果刀的黃大誌,心臟也被提起來。
黃大誌是一起盜墓案的嫌疑人,警方已經追查了一個多月,總算是確定那件國寶級文物應該還在黃大誌手中。
之前黃大誌通過一個有門道的人,聯係上了一個台商。
台商起初給價400萬,但和黃大誌見過後,又看了他手中的貨,確定黃大誌不懂行情,所以就壓到了180萬。
這個價格跟之前差彆太大,所以黃大誌猶豫再三,拒絕了交易,帶著文物離開了。
警方接到群眾舉報盜墓,已經是大墓被盜三日後。
經過專家保護發掘,確定大墓屬於北周時期王族墓葬群,裡麵丟失了一部分金器,還有其他有價值的陪葬品,其中包括國寶級文物——帝王金印。
其他文物追查起來更麻煩,因為警方順藤摸瓜抓到盜墓賊時,大部分文物已經轉手了,他們查了很久,發現有一批文物在半個月轉手了六次,險些被境外的外國商人買下。
那些人都是死鴨子嘴硬,警方也沒有找到直接的人證和物證,所以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撬開他們的嘴,得到了剩下那些文物的線索。
但是無一例外,都沒有提起帝王金印。
經過反複核查,還有一名盜墓賊至今沒有抓捕歸案,那人自從盜墓之後,便離開了村子。
警察查遍了他的身份信息,發現了他取了存款,然後就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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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上午,他們才得到了新的線索。
王大誌非常警惕,行走都帶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警方懷疑金印可能就在那個包裡。
他們得到消息,布控抓捕已經有些遲了。
當時王大誌上了516路公交車,車上到處都是乘客,他們也不敢在車上實施抓捕,隻能先上車跟著……
謹防被甩掉。
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這個盜墓賊竟然還攜帶了刀具上車,挾持了一名未成年的小姑娘。
……
元酒感覺身後男人的手在抖,平靜地說道“我覺得你逃不掉,還不如束手就擒呢。”
“你給老子閉嘴!”
王大誌將刀刃往上抵,貼在元酒頸動脈上。
“你們……立刻打開車門,放我走。”
元酒忍不住想吐槽,這人腦子是有大病吧,下車他還跑得了嗎?
傻叉。
“小姑娘,你不要激怒他。”那個警察也很緊張。
尋常人質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特彆慌亂,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兒真的……有點大病,一點不急,還在挑釁挾持她的人,這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嗎?
元酒忽然朝宋文哲的方向問道“幾點了?”
宋文哲愣了愣,立刻飄到那個抬著手試圖安撫歹徒的警察身邊,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腕表。
“十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