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天還沒到家就被人半路攔住了。
下午四點,太陽還沒落山,橘紅的光輝撒滿整個果園,遠遠看去,綠海中一朵朵白的粉的紅的花時隱時現,生機勃勃。
白向元帶著村裡的兩個中年人站在標有“白果園”三個大字的指示牌下麵,看著那片花海出神。
白向天退伍回來那年說要承包果園時,他其實並不看好。但那時兩人關係尚可,他依舊如同之前那樣,但凡他的決定都支持。
反正表麵看他就是他的鐵杆好堂哥。
所以包地的手續都是他陪他去跑的,看著白向天將退伍費全都砸進果園,他當時還有點於心不忍,想勸他留一點,彆最後再血本無歸,一分錢都不剩。
是的,他不看好他。
彆看二叔全家都住雲溪村,但其實他們不是農村戶口,他們沒有地,家裡那二畝還是他們爺奶的,種的全是菜。
所以他並不認為白向天會種地,小時候幫忙捯飭下菜地那都不算的。
但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
辛辛苦苦幾年,投入大量成本,後來各種花銷都靠白向前的工資支持。
但是在結果子的第一年他就回本了。
辛苦總是能得到回報,他堅持純天然,前期還會用農藥滅蟲,但結果子後就不會。
所以白向天的水果賣的特彆好,後麵打出名氣後,鵬城的人都紛紛開車來摘。
也因此他弄了個“白果園”的指示牌在這裡,防止城裡來的人找不到。
白威攛掇他入股。
怎麼入?
前期投入已經結束,果樹都長成了,這麼沒臉的事他乾不出,所以就沒提。
白威又想讓他跟白向天說,他幫他送貨,有打電話要水果的,他幫他送過去。
這種活自己人做總比外人要好吧。
那時候他還沒給兒子開麵粉廠,其實說是廠,不過是個小作坊而已。
所以他心動了,去找白向天的時候他在打電話,正好二叔在,他知道,隻要他跟二叔提,二叔肯定會答應。
事實也的確如此。
白向天也答應了。
但誰能想到這兒子這麼不爭氣,隻乾了半個月就被白向天給辭了。
原因是給顧客送水果的時候,扣了幾箱私下賣掉了,給顧客說的是今天數量不夠,過幾天再給補。但回去後他跟白向天說的是,顧客打開後發現裡麵有壞的,作為補償,他多給了人家兩箱。
水果都是白向天花錢找人摘了裝進箱子的,有的水果剛摘的時候表麵是看不出來不好,半天後再顯示出來,也有可能。
所以第一次白向天沒懷疑,信了他的話。
但沒想到白威太貪了,一次兩次看白向天一直都沒懷疑他,後麵扣的就越來越多,直到有一次說有十箱壞果子。
白向天當時看了他一眼,然後當著他的麵給客戶打電話。
半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私下偷偷賣了三十箱。
給他結了工資當即就讓他滾蛋了。
白向元倒是沒說什麼,但他老婆何花跑去二叔家裡鬨了場,嫌白向天不講究,自家侄子拿幾箱水果怎麼了?
那麼大一片果園,還不讓吃了是不是?
這麼小氣?
白向元其實早就後悔了,他知道他應該阻止的,而不是由著老婆兒子有點事就去找二叔二嬸,不滿意了就鬨一場。
鬨得兩家的情分越來越薄,兩家的關係越來越遠。
到現在,感覺都要徹底斷開了。
如果白向天現在完全放權給白荔,他絲毫不懷疑這丫頭會這麼做。
卡車的聲音轟轟的由遠及近,將白向元從回憶裡拉回。
他將視線從果園轉向大路,看到白向天不知從哪裡搞了輛超大卡車,上麵蓋著帆布,也不知裡麵拉的是什麼。
他揮手讓白向天停車,一臉嚴肅的問道,“白荔在大坑邊豎的土牆,是你讓她這麼做的?”
中午的時候聽陳峰幾人說,他還以為在扯淡,結果下午到那兒一看,是又震驚又憤怒。
震驚是因為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翻手就能豎起一麵牆?
他都沒工夫去想這能力是啥玩意,接著就被無邊的怒火給充斥。
他們是一個村,是一個整體,但白向天這麼做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
本來想進去罵白荔的,但南邊有土牆立著進不去。西邊是田地,得繞好遠才能穿過一塊塊的地到他家,東邊
本來這裡是最方便進出的,還能順便去他家櫻桃園摘點櫻桃。
他要是沒記錯,櫻桃如今應該熟了吧。
現在家裡米麵糧油都還有,菜也不缺,但是沒有水果呀。
可不知道為什麼幾根破藤蔓綠葉子竟然擋在那兒,硬生生讓他進不去。
簡直太扯淡!
同時卻也讓他惶恐,總覺得末世以來,世界變的越來越稀奇古怪,匪夷所思。
他想不通,但牆的事還是要解決。
進不去找荔枝,沒辦法隻能叫了村裡的兩個幫手,一塊在這兒等白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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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等著的時候也是膽戰心驚的,隔壁村不像他們村,有白向天幫忙清理喪屍,又快又安全。
村裡其他幸存者都沒費什麼勁。
而其他村都比他們晚了一段時間才開始清理,還經常是十幾個人打一個喪屍,然後在其它喪屍追來前趕緊跑。
速度慢不說,還有人因為害怕跑的慢被咬到,結果處理喪屍的又會損失一部分。
所以彆以為他們村七百多人最後剩下一百八,死的挺多。
可你要是知道有的村都一個不剩,要麼死了要麼成了喪屍,全村絕了,那你就不會認為他們村死的人多了。
比如公路對麵的嶽河村,雖然跟他們村中間還隔著一片地,通往這邊的路口也被白向天用不知從哪裡拆的鐵門,再加上石頭給擋住了。
但是站在馬路上,依舊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鐵門後麵晃蕩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