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刑是免不了了。
可他不敢說。
陸遠征沉默了許久,方才回道:“知道了,等韓菲醒了再說”。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轉身想回去,卻猛地看到齊珈珩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
陸遠征愣了愣,笑著問道:“齊主任,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齊珈珩挑眉看著他,“我不能到這裡來透氣嗎?”
陸遠征頓了一下,“齊主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齊珈珩麵不改色,“陸總想多了,我為什麼要對你有敵意呢?”
陸遠征笑了一聲,“是啊,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呢?是因為我弟弟嗎?”
齊珈珩雙手插兜,似很坦蕩的樣子,“陸總這話從何說起?”
陸遠征思索了一下,笑道:
“開玩笑的,這兩天辛苦齊主任了,您為我太太的事情勞心勞力,我真的很感動,回頭我會跟我爺爺說的”。
齊珈珩卻道:“這是我的職責,陸總不需要太客氣,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討好董事長”。
“齊主任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陸遠征嘴上笑著,心裡卻在罵齊珈珩虛偽。
不是為了討好爺爺,還能為了什麼?
齊珈珩也覺得陸遠征虛偽。
看著人模狗樣的,做的卻都不是人做的事。
嘴裡說著擔心韓菲,結果還能笑得出來,待在這裡,分明就隻是在做戲給彆人看而已。
他是不相信陸遠征是真的愛韓菲的。
齊珈珩從醫這麼多年,見過的夫妻和情侶可不少。
他自然是知道,當看到心愛的人命懸一線時是什麼樣的反應。
會著急和擔憂、害怕。
可齊珈珩在陸遠征的身上什麼都看不到。
陸遠征見齊珈珩沒有興趣跟他閒聊,便找了個借口先下樓了。
齊珈珩在天台上待了幾分鐘後,見天色漸暗,也轉身下樓,回重症監護科去。
來到韓菲的病房前,他看到陸遠征站在玻璃牆外盯著韓菲看。
陸遠征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便轉過頭來。
看到是齊珈珩,他便笑著說:“齊主任,護士說菲菲的情況很穩定,希望她能快點醒來”。
齊珈珩想了想,說:“陸總,我實話跟你說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韓小姐可能永遠都不能再站起來,因為她的脊椎受損很嚴重”。
陸遠征倏地一怔。
之前洛甯是有提過韓菲的脊椎受損,但是也沒說韓菲不能再重新站起來啊。
“你能接受一個癱瘓在床的妻子嗎?”齊珈珩問道。
陸遠征的唇角扯了扯,“齊主任,這個是你現在的假設吧?現在醫學那麼發達……”
齊珈珩:“不是假設,這是診斷結果,現在的醫學的確是很發達,但也有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比如脊椎受損這個難題”。
陸遠征轉過頭去看向屋裡躺在病床上的韓菲,她渾身插著管,一動不動。
齊珈珩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陸遠征表麵無異樣,但心裡煩亂不已。
如果韓菲真的如齊珈珩說的那樣,癱瘓了,那他要怎麼辦?
陸遠征無法想象跟一個癱瘓的女人過一輩子的生活是什麼樣。
一想到韓菲將來要在床上解決排泄問題,陸遠征的胃裡就翻江倒海地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