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靈魂印記和帶著痛苦的記憶湧進腦海。
周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應該是躺在自家床上睡覺,此時是夜晚,萬籟俱靜。
夢中熟悉的窒息讓這具身體即使是睡著的也能滿臉淚水,在睡夢中好像有一雙睜開的眼睛一直監視著她。
周冷伸手擦掉眼淚,然後扔掉濕了的枕巾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鬨鐘聲吵醒了熟睡的人,看著外麵還未大亮的天,周冷才反應過來現在尤彤在讀高三,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
周冷心想這次真是要涼涼,她不讀書都好幾千年了,怎麼高考!
原身的記憶是帶著壓抑和絕望的。從小到大,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吃什麼食物,交什麼朋友都是尤彤的媽媽王鶴華定下的,甚至高考後要學什麼專業,讀本市的大學。
尤彤不能逃離,不敢逃離。
如此壓迫下的尤彤變成了討好型人格,她害怕身邊所有人不高興,每說出一句硬氣的話就會後悔許久,膽小怕事,沒有主見,被迫媽寶。
讀大學後尤彤住校了,她還算幸運,因為另外三個室友都是很友好的人。
那三人雖然家庭不如她優渥,但是性格都很開朗,她們知道尤彤內向,所以做什麼都帶著她,四人關係融洽。
那是尤彤從來沒有過的集體生活,她雖然還在小心的討好每一個人,但是心裡是歡喜的,至少室友尊重她,誇獎她,鼓勵她,她們是朋友了,她有了三個自己交的朋友。
周五的晚上大學的寢室總是會搞一些小聚會,終於成年的她們會去ktv喝酒,通宵唱歌來表達終於自由的感覺。
每日晚上尤彤都要雷打不動的和媽媽視頻,這一日因為ktv的聲音太大,又因為壓抑在心中的煩悶太多,尤彤難得放縱了自己。
通宵一晚之後,四個人搭著肩一身酒氣的回了寢室。
尤彤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會在聯係不到自己的第二日就找到了寢室內,還是宿管阿姨親自帶人去寢室敲門。
一生中若有無數次崩潰你選擇了沉默,可總有一次你會發聲,會在崩潰到了某個臨界點後,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能讓人破釜沉舟。
尤彤用儘了二十年的力氣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哪怕是閉著眼睛,女孩腦海中顯現的還是剛才媽媽當著室友和宿管阿姨的麵破口大罵的樣子;媽媽給導員打了電話舉報她們寢室四個喝酒並且說學校沒有管好學生的樣子;最後腦海中停留的是室友用那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的樣子。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和你爸為你付出了多少精力和金錢,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這是尤彤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她低頭不語,然後用力推開媽媽和阿姨跑出寢室樓,跑到教學樓頂,跑到那個她去過許多次的地方。
一躍而下,結束了一切。
鬨鐘在耳邊響了許久,周冷選擇用被子蒙住頭頂,企圖蒙蔽耳朵。
臥室房門被打開,女人輕柔的走進,她輕輕的掀起了女兒的被子,溫柔的說“彤彤,該起床了。”
周冷睜開眼睛,她努力的甩了甩頭,然後起來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後再回到房間,襪子,衣服,校服都已經擺放在床上。
周冷乖巧的穿好,從今以後她就是一個聽爸爸媽媽話的‘好孩子’了。
尤彤的爸爸尤勝利是電台的主持人,媽媽是機關動物保護所的職員。所以家庭條件很好,家中的裝修也很有風格。
尤家住在一個一百三十多平的洋房內,家中是偏美式裝修,除去兩個臥室還有一個書房,那也是每日王鶴華看著女兒學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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