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潛盯著賀嶠,賀嶠兩眼發直地盯著電腦屏幕。
“看多久了?打開吧,多好的機會。”陳潛玩笑道,“我們賀警長委身聞家少爺很成功啊,這麼私密的東西也能輕鬆到手。”
麵對第一份證據,沒有想象中的喜悅,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賀嶠喘不過氣來。
賀嶠的猶豫讓陳潛氣不打一處來。
陳潛絲毫不顧賀嶠當前的身體狀態,也用不著擔心。
槍林彈雨裡滾過的,這點皮肉傷,也就嚇嚇那個少爺了。
“賀嶠,你不會想包庇吧!你還記得腳下踩的路是多少先輩的血肉嗎?!”
“彆告訴我這個時候你要為那點虛偽的感情放棄了?”
“常家、呂家涉案人員早就蹲大牢了!”
“獨獨一個聞家,隻手遮天,惡事做的滴水不漏!”
“我們折了多少人在裡麵你都不記得了嗎?”
“現在線索就在你手裡,你彆跟我說你不舍得了?不想打開了。”
沉默良久的賀嶠突然出聲,一字一頓,很慢、很堅定“9、6、1、2、0、3。”
陳潛的火氣驟然壓下,靜默是對先輩的敬重與哀悼,麵對這串數字,研究所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肆。
“潛哥,你知道我睡不著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夢是什麼嗎?”
賀嶠長呼一口氣,抬起的眼中一片血紅色。
“胸牌,染血的胸牌。”
“我隻是和平常一樣放學回家,打開門……父親們倒在血泊裡。”
“父親的警服都沒來得及脫掉,警號被血染的透透的,血……黑色的血,很粘稠,他們的腺體——”
賀嶠再也說不下去。
腦子裡的畫麵吵得他頭疼。
賀煜在搖籃車裡的哭鬨聲,父親們身上滴血的聲音。
陳潛呆在原地,手指顫抖地摸了摸口袋,沒有煙,他張張嘴沒說出任何安慰的話。
賀嶠哽咽“我不怕打開一份文件,我怕……我的猜測是真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研究所裡有內鬼,那賀明毅的死不是犧牲,是慘死,是陷阱。
凶手是他並肩作戰的兄弟。
陳潛重重地按了按他的肩,嘗試化解沉重的氛圍。
“你想想聞璟那個全新的腦瓜子,他小叔會把真正能定他罪的東西給他看?我們隻不過是開個頭而已。”
“萬一、萬一、萬一他小叔……沒罪,你們倆也可以正兒八經在一塊兒不是?”
這話,陳潛不信。
賀嶠將信將疑。
輕輕的一個鼠標按鍵,耗費了二人極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