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先遣兵落敗,寨樓上的士兵並沒有被勝利的喜悅衝昏頭腦,在林遠玖一番耳提麵命後更加嚴加防守。
除夕,火星子沿著炮撚子嗖嗖向前竄啪嘰啪嘰震天響。寨子響起此起彼伏的爆竹聲。
“雲芍,雲芍,”
窸窣小聲偷偷摸摸的林遠玖悄悄探出頭左右巡視,見院子四周無人邁著貓步進來。
鬼鬼祟祟的樣子讓李雲芍抬眸注意到背在身後的雙手,“拿的什麼?”
林遠玖賣弄似的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看看,看看。”
酒香陳釀封塵在小壇子裡,掀開壇口的紅布,香濃的氣息爭先恐後從壇子中四溢開來。
“哪裡來的?”
“我偷偷跑出去買的,怎麼樣?咱們倆嘗嘗?”林遠玖興致盎然挑眉,圓眸迸發異色。
“不叫上他們一起?”
“老小弱病,哪個可以喝?”林遠玖藏酒本就不是正大光明(心虛),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醇香的酒味像是一隻彎曲變形的手掌衝著李雲芍不停的勾動手指。
“快點,一會兒他們都回來了。”林遠玖忍著肚裡翻滾的酒蟲催促。
李雲芍側開身子,回頭瞄了眼嚴絲合縫的門簾。兩個人繞到牆角,一口接著一口。酒香劃過咽喉,灼燒的辣意直躥到胃。
“嘶~哈,夠勁!”
李雲芍一口入喉,漸漸淺褐色眸子漾出水意,迷茫朦朧中視線落在出現的腳尖上。
呆呆向上望去,瞬間天旋地轉,身形不穩倒頭栽去。
再次醒來,眨巴眨巴眼,麵前是一大一小兩張俊臉。
“醒了?”宋輕言俯身上床將人扶靠在懷中。
“娘?你感覺怎麼樣了?”小崽一臉關切。
李雲芍閉著眼睛眉心緊鎖,半晌低聲道“頭疼。”
“哼,這邊的烈酒也是你這樣喝的?如果不是有人發現,你和林遠玖就等著夜裡在外挨凍吧!”
宋輕言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被人叫去看見靠坐在牆角閉眼無聲的李雲芍,撲天的酒氣像是把人摁到酒缸裡涮了一遍。
李雲芍捏捏額角,腦子裡如同一把錘子在無聲的敲擊著神經。
“小姐呢?”
“還睡著呢。”小崽小腿一蹬坐上床,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問“娘,你倆喝酒了?”
“嗯,”李雲芍汗顏,明明也就喝了兩口,讓人抬回來可還行。
“風棠姨生氣了。”小崽眸中晃過驚恐,“像炸毛的公雞一樣,說是等你倆醒了,找你倆算賬。”
“我沒醒,你倆出去吧。”李雲芍被子一拉,準備將兩人攆出去裝死。
宋輕言哼哼一聲,“寨子裡出事了,你不去看看?”
“什麼事?”李雲芍迅速掀開被子,起身穿鞋。
“你彆著急,風棠已經去處理了。是淮王之女來找人,看見你們正在喝酒!又遇見回來的阿木才沒有出事。”
“處理好了嗎?”
“風棠還沒回來呢,你和林遠玖這邊離不了人,隻能風棠自己去處理。”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李雲芍趿拉著鞋子,也顧不上頭疼就往外跑。
“宋宋,你不怕娘回來揍你?”小崽聳聳鼻子抬眸看著宋輕言。
“我也沒說錯啊,隻不過人已經被抓了。”宋輕言食指指尖點點小崽鼻子,“你不去看看她?”
“不去,都是她貪嘴,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