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城開始大肆招募自備軍,城主府也熱鬨起來。
李雲芍頗為頭疼,“我看他們是走後門走習慣了,報個名這種小事也來托關係。”
“王大虎那邊選人的時候嚴格按照選人標準執行,空子鑽不進來。”
宋輕言想不通,“雲芍,你說他們要錢有錢,錦衣玉食的,何苦非要擠破頭皮往軍中擠?難不成是好日子過久了,想著吃些苦頭鍛煉鍛煉家裡小輩?”
“洺城和江城不一樣,江城的商賈有私兵,而洺城的軍隊被明家攏在手中。
這個世道光有錢無異於稚子抱金行於市,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若是有兵,那就又不一樣。”
“可惜呀,咱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備軍中的釘子一下子全都拔除,怪不得那時候他們會這麼急。”
“讓林季放鬆些選拔標準,彆磕那麼嚴。”李雲芍話鋒一轉,讓宋輕言迷糊。
“為什麼?”
李雲芍清清嗓子眨眨眼,“他們給的實在太多。”
宋輕言嘴角勾勾,“趙大誌這幾日天天來是承諾了什麼?”
李雲芍頷首,“隻要他們懂得服軟,好聲好氣同我商量,這種小事還是可以商量的。”
宋輕言眼眸流轉之間基本上就猜到了,“既然他們識時務,那就不為難他們。”
“對了,”李雲芍拿起鎏金燙花帖揮揮,“趙大誌弄了什麼洗墨賞宴,帖子都送過來了,你去不去?”
“去,”宋輕言將帖子上下打量了一翻,“我怎麼覺得這帖子比江城那幾家還豪華一些?”
“若是算家底的話,趙家的家底估計比嚴家還要厚一些。”
李雲芍估摸著算了一下,江城那幾家經過趙喬楠的折騰,應該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你去嗎?”宋輕言問,李雲芍向來不好這些,由此宋他也要問一嘴。
“去,趙大誌誠意滿滿,怎麼著也得給他這個麵子。”
李雲芍覺得自己還是很好說話的,隻要好處給到位。
二日後,
熱熱鬨鬨井然有序的車馬排到街頭。
“趙大誌請的人還怪多,”宋輕言抬起胳膊將李雲芍從車裡扶下來,“咱們還是步行去吧。”
在一眾來來往往的寬袖書生中,李雲芍一身束臂暗紅勁裝顯得格外顯眼。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呢,真是沒規矩,趙老爺說的是洗墨設硯,怎麼還穿著一身勁裝來了?一點兒也沒有文人雅士的模樣!”
“你可閉嘴吧,趙老爺請來的人,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小心禍從口出!”
“我說說而已,穿著不當難不成還不讓說了!”
宋輕言眉眼輕慢掃過竊竊私語的書生們,突然人群一陣騷亂。
“方先生來了!是方先生!”
“方先生不愧是大儒,一舉一動都風度十足!”
宋輕言嘴角抽抽,扭頭看向來人,深青粗布寬袖長袍,頭戴同色布巾的高瘦清臒老者。
李雲芍扯扯擋路的宋輕言,給方致真讓條路出來。
方致真走近時輕哼一聲,乾渾的眼珠掃過垂頭的李雲芍咳了咳,“李將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