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裡一個阿姨給藍月支招,如果容易忘記帶鑰匙,可以多配幾把鑰匙,放在不同的袋子裡,出門記得拿個袋子就可以了。
白珍對於藍月容易健忘還是有些擔心。她聽說現在很多老人容易患上阿茨海默症,最開始的症狀就是腦機能衰退,容易忘記東西,有的人可能40歲左右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隨著年紀增加會更明顯,如果沒有儘早乾預,還會加劇。
她也很擔心藍月的情況,據說健忘在早期是可以通過訓練記憶來調整的,比如把不同的顏色和顏色的文字打亂,然後讓患者看著顏色說出正確的文字,每天讀下報紙。有的人說打麻將有利於鍛煉大腦,但是久坐又容易對身體健康不太好。白珍隻能勸藍月每天多走動,多散步,不要待在家裡。
以前白苗還在的時候,每次白珍和藍月建議去運動下,或者去旅遊下,藍月就會反駁她,哪有那麼多時間,很多事沒做完,一天忙的很。
白珍曾經在家裡住了大半個月,她發現她一天忙的都是不太重要的事,白天她可能經常一下午都在佛堂裡念經。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大家都吃完了,她才姍姍來遲,吃著冷飯冷菜。有時候又在那裡講電話,不專心吃飯,導致經常說胃痛。吃完飯,她就開始拖地,洗碗,洗灶台和抽油煙機,等她收拾完這些可能已經很晚了。
白珍當時都睡下了,還聽到藍月在廚房裡乒乒乓乓地在整理碗筷。白珍一看時間都是晚上十一點了,之後,藍月才去洗澡。她洗澡要洗比較久,水溫也高一些,一般在46度以上,太低溫度她會覺得冷。等她洗好了澡,還要洗衣服。這時已經淩晨了。白珍被她幾次吵醒又很快入睡。
到了深夜,白珍突然聽到身邊的藍月發出哎呦一聲,接著是旁邊的衣櫃的抽屜被撞掉的聲音。原來藍月把床旁邊的衣櫃門打開,抽屜都沒拉回去,就上床睡覺了,翻身的時候,一下子跌到抽屜上去了。好在沒有弄傷,但是白珍睡意全無。估計以前藍月就是這樣睡比較晚,乾活動作麻利但是聲響很大,影響到白苗休息,兩個人就分開睡了好多年。
藍月的急性子讓她這半生都是自討苦吃,非常勞累。之前帶著外甥去旅遊了一段時間回來,他們半夜才到家。外甥很快倒床上就睡著了。而藍月她有潔癖,多日不在家,感覺家裡有灰。半夜她就在那裡做衛生,不睡覺,劈裡啪啦的挺吵的。
白珍之前提醒過她,他們住的是二十幾樓,這些樓板薄,稍微有動靜,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可能影響的不是樓下一家,還是左右鄰居,或者連續好幾層樓的鄰居。
藍月卻說,我在自己家想乾嘛就乾嘛,還要小心翼翼嗎?外甥也提醒她,外婆,要有公德心。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北京住,我老是跳來跳去,地板咚咚響,被樓下的叔叔跑上來大罵,差點和爸爸打起來了。
藍月確實也記得這個事情,北京的鄰居都是冷冰冰的,大家都比較陌生。當時白梅他們租的房子,是個老破小的小區。當時孩子不到3歲,每天蹦蹦跳跳,大喊大叫,非常活潑。但是被樓下鄰居上來好幾次警告他們,第三次上來的時候,雙方都發生了口角。
藍月認為孩子那麼小,跑跑跳跳難免弄出點聲音,他們以前在單位的家屬大院住也是這樣,彆人都沒有說什麼。那個鄰居很較真,就想要上來揍小孩了。白梅夫妻倆當時趕緊讓藍月帶孩子去房間。他們夫妻倆和對方交涉。這個鄰居憤憤地說,他父親中風,癱瘓在家,就睡在客廳,他們家每天這麼吵,老人都睡不好。白天晚上都這麼吵,沒有素質。
白梅夫妻倆還是很有禮貌地和他道歉了,表示會注意。之後他們就鋪了地毯,避免吵到樓下。現在藍月在自己家裡,她更肆無忌憚,她說樓下一直都沒有住人,這個小區沒有人投訴的,不像大城市的那些鄰居都不熟。
白珍說還是注意點好一些。白珍發現那半個月住家裡,和藍月一個房間,她基本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感覺很累。有時候,她睡得好好的,藍月淩晨四點半就起床了。然後拖鞋拖得很響,洗東西和放東西很大聲。她一個人沒有人說話,大清早就會在那裡突然進來和白珍說一下話。
白珍就眯著眼說嗯……不一會又睡過去,然後又被吵醒,又再聽藍月催眠曲一樣的話語聲,如此反複。按白梅的話說,過去白苗和孩子在家,藍月的嘮叨對象主要是白苗。
有時候,她並沒有壞心眼,但是她的任性和蠻不講理,如果對方沒有理她,就會讓她喋喋不休。白珍和白梅的性格都不是那種老實的,她們一煩了就會頂嘴。藍月就很容易和她們發生爭吵。
白苗去世後,家裡剩下外甥跟著藍月。外甥就成了藍月的嘮叨對象了。小孩子還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候專注在看課外書,或者在玩玩具。他完全沒有回應。藍月就相當於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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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藍月對白珍說,她現在晚上睡覺都是一個人睡。不敢關燈。外甥屬於那種倒下去不到十分鐘就可以入睡的孩子,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藍月估計是沒有人說話,她和白珍慨歎有時候內心會有些孤獨,沒有人說話。
白珍也鼓勵她可以多去散散步,要不要幫她報個老年大學?可以去參加一些輕緩地運動,培養自己一些興趣去做一下。藍月突然又說她沒有空啊,每天家裡都管不贏,哪裡有哪個閒工夫?不像白珍的公公婆婆,每天還去什麼老年大學,有時候還去小區樓頂用泡沫箱種菜,或者去旅遊。沒有他們那麼豐富多彩的生活。
白珍聽到藍月的抱怨沒有出聲。之前白梅和白珍說過,她一般聽到媽媽嘮叨,她就不說話,或者找個借口溜。這樣藍月就不會嘮叨了。白梅是做人力資源的,果然很懂拿捏。白珍有時候就會被媽媽的嘮叨氣到不行,和她直接懟。兩個人就會發生爭吵。
這天,外甥的班裡有女孩子被男孩子用掃把棍使勁打頭,驚動了女孩的家長。女孩家長直接在群裡對男孩的父母說,莫子元的爸爸媽媽,好好管教你們孩子吧。我已經報警了,而且孩子去醫院驗傷了,頭上起了個大包,ct看到有輕微出血。這是第幾次打了?
這時男孩父親說,小朋友打打鬨鬨很正常阿,而且學校是封閉式管理,我們家長也進不去,不清楚他們為什麼打架,不知道誰對誰錯,怎麼能就怪是我們家小朋友不對呢?打架這種事雙方都有錯呀。我們當然會好好管教孩子。但是小孩子還小,需要報警這麼嚴重嗎?
白珍也在這個家長群,之前藍月拉進去的。白梅夫妻倆也在群裡。一開始她還覺得這個群信息太多,經常折疊了這個群,沒有看信息。但是今天發的信息引起她的注意。她最近剛好看新聞,有學校出現了校園霸淩,還出了人命。現在大家對這個比較敏感。
這時,藍月也打來電話,和白珍說有沒有看到家長群好熱鬨?白珍說剛看到,應該叫白梅趕緊看下。藍月說,這個莫子元也是和他們一個小區的。這個小孩長得壯壯的,胖胖的,經常在學校調皮搗蛋,欺負其他孩子,老被投訴。
藍月說她現在都不讓外甥阿刁和莫子元玩。有次她發現阿刁被老師上課罰站,後來才知道是同桌莫子元老師拿廢紙團扔他,導致他被老師逮住。因此藍月就和班主任要求,不要讓他們倆做同桌。
這兩個小朋友從幼兒園就在一起讀書了。現在已經四年級了,這幾年藍月都注意不讓他們倆一起玩。因為在幼兒園時候,有次見到這個孩子的爸爸送孩子去幼兒園,他可能覺得孩子走得慢,拿挎包帶勒住孩子的脖子,拖著走,看著有點嚇人。
白珍問他們家是做什麼的?藍月說聽說這個孩子的爸爸以前是緝毒警察,之後因為負傷了,現在就不做警察了。他們好想自己做生意。但是不知道做什麼生意,他爸爸有些匪氣。他媽媽是幼兒園老師,感覺他們家孩子很沒有素質。幼兒園時候見到過他打其他孩子,是往死裡打的那種。
白珍聽了不寒而栗,她還聽藍月說之前幫阿刁洗澡,看到他手臂和大腿有些瘀傷,問他怎麼弄到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藍月擔心會不會是被打的?
白珍看到家長群裡,那個女孩子家長發了語音,用當地方言爆國粹,責怪莫子元父母對孩子管教的放任。她說既然他們不管就讓警察管。
白珍得知他當過警察後,感覺報警也沒有什麼用。白珍氣不過,在群裡說孩子出現的問題,大多是父母的問題,還是要重視。四年級已經十歲了,不小了,半大孩子三觀這個時候都形成了。不加以引導,以後很難管教。
群裡其他的家長陸續有人說他們家孩子曾經也多次被莫子元欺負或打傷。他們能做的就是遠離,不和他玩。但是這樣反而讓這個孩子肆無忌憚。
班主任也在群裡,她並沒有出來說什麼,也沒有讓倆孩子的父母去學校溝通。這時白珍的話得到了很多家長點讚。他們也說現在校園暴力很敏感的問題,家長要重視。
其中一個家長還加了白珍的微信,和她訴苦自己家兒子多次被莫子元欺負,他們家爸爸在上海工作,媽媽在當地開蛋糕店。平時家裡沒有男人,他們也得知這個孩子的爸爸曾經當過警察,現在也不清楚底細。她很擔心孩子上學和放學的安全,每天都在學校門口接送,如果她沒空就會找人看著,很怕彆人對她孩子安全有威脅。
她說這家人的孩子很沒素質,很多家長都投訴了,都不願意和這個孩子做同桌,這個孩子就自己坐在班級最後一排。
這時,那個家長也回複白珍了,說孩子們打架還不知道原因,怎麼能說他家孩子不對呢?他說感覺白珍說的一套一套的,有些多管閒事!
他這話,讓白珍氣得手指發抖。剛才加她的那個家長的老公也在群裡和這個莫子元爸爸爭執起來,說他孩子老打他們家兒子,再這樣就去尋求法律途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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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裡很多家長都被激怒了。這時班主任加了白珍微信,白梅剛好給白珍打來電話,她說讓白珍不要在群裡說了,免得激怒那個家長,引起其他被欺負過的孩子的家長的聯合。剛才班主任給白梅電話了,讓她提醒白珍不要說了。白梅說這個班主任就想息事寧人,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不了了之,她怕得罪人。
白珍於是加了這個老師,和她說這種情況,為什麼不讓雙方家長去學校溝通,該賠償賠償,該管教管教。現在校園霸淩敏感,如果出了流血事件,對學校也影響不好,彆人家長可以追究學校的法律責任的。而且,她一個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希望老師能妥善處理。
這個老師說沒有那麼嚴重,沒有誰欺淩誰,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鬨。
白珍說,是嗎?現在都打成輕傷了,是打鬨嗎?班主任,如果你的孩子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不會忍氣吞聲,不在群裡說話,不去要求對方家長管教孩子或者賠償醫療費呢?
這個老師沒有出聲,她就說不想事情太複雜。白珍說,已經報警了,能簡單嗎?不要老想著息事寧人,有的事情遇到了,就要麵對,就要解決。
那個老師就沒有再理她了。藍月也和白珍說,那莫子元的爸爸不會報複這些有意見的家長們吧?感覺他很可怕的樣子。
白珍說他敢,他要是亂來就報警。這天放學,藍月還挺緊張的,就去學校門口等外甥。阿刁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他走出校門,看到莫子元的爸爸,還主動和他打招呼,說叔叔好。莫子元的爸爸就嗯了一聲。藍月趕緊過來拉著阿刁快步走回家。
藍月一路都在警告外甥,不許和莫子元玩,這個孩子太壞了。前兩年,這個小孩還跑來和藍月告狀,說阿刁經常去買零食,還是買幾毛錢的那種便宜的零食,把藍月氣的不行,痛打了一頓阿刁。但小孩子不記仇,很容易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藍月還是希望阿刁多和品學兼優的同學一起玩。他們小區另一個孩子程辰就很優秀,他爸爸是刑警,媽媽也是老師。程辰學習成績優異,每天一回家就會自己主動做作業,他做完作業才去玩。他沒有報那些興趣班。
他的爸爸當年是當地那年高考理科狀元,考入了華南理工大學,畢業後考公是廣州的前三名,之後,就做了刑警。他們工作比較忙,沒有時間管孩子。這個孩子的外公是退休的軍官,外公外婆每天都在外麵玩,沒有怎麼管這個孩子。
藍月很羨慕,這個孩子主動學習,平時話不多,還比較坐的住。暑假快到了,藍月又要帶阿刁去北京過暑假。他今年鋼琴準備考七級。鋼琴老師不想他去北京,說抓緊暑假一個月練習和考試,拿到七級的證書。但是孩子不肯,他很想念父母,幾個月沒有見了。孩子現在懂事了,不像小時候對父母沒有什麼想念。
鋼琴老師隻能從白梅那裡突破,不料,白梅卻說她沒意見,主要尊重孩子的選擇。不然強製讓他學,他不開心也不好。
鋼琴老師又來找藍月,藍月說孩子媽媽都沒說什麼,我的話也沒什麼用。最後還是白梅和孩子溝通了幾次,孩子才同意推遲兩周去北京。
好在孩子的基礎好,兩周內順利考過了七級鋼琴。白珍感覺這鋼琴培訓都變味了,鋼琴老師不停催考級,可能因為每升一級,學費也會漲一點。其實讓孩子臨場隨便彈一曲,他並不會。他隻會他彈熟練的考級的曲子。
外甥最早的那個鋼琴老師還是很認真負責的,經常還免費多上一點時間,給孩子講很多樂理知識。但是那個老師後來調到公立學校做音樂老師,太忙了,就沒有來培訓機構上課了。
現在的這個老師,讓人感覺就是比較強勢,強勢不是在專業上,而是在追孩子上課上。如果孩子遲到了一下,她會要求第二天多上半小時到一小時。經常讓天天去,四年級的小朋友作業還挺多的,經常做作業都到晚上十一點。這些作業還比較有挑戰性,如有時候是畫板報,有時候是好幾篇500字的作文。
白梅夫妻倆多次和老師提意見,說作業太多,影響孩子休息。孩子經常10點半還沒寫完作業,白梅就讓孩子彆寫了,去睡覺。但孩子不肯,他都會堅持做完作業再睡。有次為了完成一個海報的作業,他畫了好久,畫到淩晨十二點才完成作業,澡也不洗了,累得不行,孩子就去睡覺了。
有次,五一長假,老師布置了八篇作文,還有三個板報的作業。孩子做完了其他作業,就這兩門作業還沒有做。還剩下最後兩天假期的時候,全家幫忙做作業,白梅的老公模仿孩子的口吻給他寫完了作文,當天寫完作文時已經淩晨兩點了。真累人。
一次,作業是抄十遍課文,小朋友抄的手累,就和藍月說外婆,幫我抄一下。藍月說自己寫。孩子說以前外公幫他抄過一次作業。藍月信以為真,幫他抄了剩下的課文,結果抄到了晚上十二點。藍月說手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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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覺得真離譜,這裡的學校還在用這麼落後的方式教育。她感覺還是要讓孩子儘快去北京讀書,這樣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這些老師自己的認知和教學理論還是比較落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