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仁這一聲暴喝如驚雷般在廳內炸開,眾人皆是神色一凜。
他霍然起身,怒目圓睜,死死盯著那報信的弟子,再次確認道“你說清楚,李肆怎麼會死了?如何死的?”
那弟子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回道
“昨日傍晚他回來之時,便怒氣衝衝,後來弟子便沒見過他了,今晨見他沒起,便去找他,就隻瞧見他倒在屋內,七竅流血,已然沒了氣息,看現場,像是被人下了毒,他手上抓著這個藥瓶……”
那弟子說著,顫顫巍巍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藥瓶遞給薑懷仁。
薑懷仁接過來,翻來覆去端詳了半晌,眉頭擰成了個死結,“這藥瓶不是上清宗的,可知是誰給他的?”
上清宗弟子惶恐地搖了搖頭,場麵一度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旁的沈琅輕咳一聲,打破僵局說道
“藥瓶是鴉羽宗的林兄給李肆的,裡頭裝的是……解毒丹,並非毒藥。”
“你是如何得知?”薑懷仁側目,目光如刀般剮向沈琅。
“當時徒兒在現場……”等沈琅把昨日的事一一複述給薑懷仁聽。
薑懷仁聽完,更是怒極,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盞都跟著跳了跳“此事你並未向我彙報,還是昨夜有弟子與我說了我方才知道此事,你明知道你師弟被打成了那副模樣,卻任由他去了?你就是如此當大師兄的?!”
沈琅緊抿嘴唇,沉默不語。實則傍晚回去時,他確去看過李肆,可李肆全程冷言冷語,隻說自己要睡了,連門都沒讓他進,無奈之下他便沒再打擾。現在仔細想想,那時的李肆舉止神態的確透著幾分異樣……
“李師兄與我們都是頭一次來這啟靈山莊,他向來與人和善,偏偏是昨日和鴉羽宗之人產生了爭執,就……”那弟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商子裕等人,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商子裕聞言,心頭火氣直冒,一拍桌子,就怒聲駁斥
“我去你奶奶個腿的!我們是與李肆有過節,可還沒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昨日沈琅也在,那李肆從我們院子裡離開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此事定是有人蓄意栽贓!”
林行幽看著他手上那藥瓶,冷聲道
“我若要殺他,他當場便死了,還用等晚上?”
薑懷仁臉色陰沉似水
“哼,我也不願相信是你們所為,可眼下人已經死了,證據都擺在眼前了!李肆就算再有不是,也是我上清宗的弟子,我身為宗主,自不能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說罷,他袖袍一揮,一股磅礴靈力威壓朝著商子裕幾人席卷而去,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意思。
林莊主見勢不妙,急忙起身打圓場
“各位且慢!先莫要衝動,此事疑點重重,我們最好還是細細勘查一番,說不定是有人在暗中挑撥,妄圖挑起兩宗爭端,二位可莫要中了圈套才是。”
然後薑懷仁卻仿若未聞,步步緊逼,上前一步,腳下磚石竟隱隱出現裂痕,他怒道
“不論如何,今日你們必須給我上清宗一個交代,否則,即便拚著與鴉羽宗翻臉,我也定要為我門下弟子討回公道!”
廳內劍拔弩張、氣氛緊繃到極致。
廳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眾人齊刷刷轉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