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雙雙八卦之眼的光火照耀下,張明明穩住聲音,“這是我對象,其他的就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要,怎麼不要!”聶琪作為八卦代表,問出大家的心聲,“我大伯怎麼把你追到手的?你們居然瞞著我們搞地下戀?”
激動過後,還有點氣憤。
大家也一樣。
“大哥,你們居然暗度陳倉那麼久!”聶二叔憤憤道,害他白欷歔掉兩根胡須。
“什麼暗度陳倉,那麼難聽。”作為一個穩重的男人,聶星華絕不能把自己的得意表露出來,“雙胞胎五個多月,明明才答應讓我排隊追她,追了快兩年了,今天才確定關係。”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像接受群眾監督一樣,張明明很不自在,但又掙不開。
薑依笑道:“來來,爸、媽,你們坐下慢慢說。”
自動自覺的把聶爸爸對麵的椅子,移到他旁邊。
現在不用分開坐了。
聶星華朝兒媳露出讚賞的目光,拉著張明明坐下,桌子下還沒放開她的手,“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張明明也覺得自己有時挺矯情的,懟他,“誰跟你一家人,咱們隻是處對象,還沒結婚呢。”
“遲早也是。”
“你想得美。”
聶星華:“……”
“好,這次我等你。”他看著她。
張明明心頭猛的一跳。
“你想什麼時候給我名分都行。”以前她等他十年,輪到他等她又何妨,隻要她願意和自己一起。
眾人全部露出姨母笑。
老男人要不秀恩愛,一秀甩小年輕幾條街。
聶老大都有點嫉妒了,對媳婦兒說:“老不要臉的。”
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好大家能聽見,聶星華瞥了兒子一眼:這兔崽子,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聶二叔急性子,脫口就說,“那不成啊大哥,你都五十二了,再不抓緊,你那方麵也不知道還行不——哎喲。”
葉惠在他後背猛地一掐,“少說話多吃菜!”
懂的都懂,心照不宣。
聶星華:一個個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全是紮心的鋼針。
“來,恭喜聶爸爸和張女士!”薑陽這個會搞氣氛的,也被驚得差點忘了自己是主人家,趕緊站起來,“我先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百年好合,早——”
哦,這就算了吧。
聶粲也站起來,“我也祝一個。”
“加上我。”
“還有我!”
“我,麥兜兜~~”嬌氣包也說。
這個年,真是前所未有的驚喜,熱鬨。
聶首長說,元宵節請大家在穗城吃飯,就當是瞞了大家的賠罪。
飯後男人們還在喝酒,
女人們把張女士拉出來“拷問”。
她笑著說:“不公開是我的意思,一是因為我還沒確定自己要不要接受他,二是,就不想讓他那麼快得逞。”
她跟了他十年沒名沒分,也要他嘗嘗這滋味。
還有最後一個,她的那點少女心,看看大家到時是什麼表情,一定很好玩。
“今晚把你們嚇到了吧?哈哈哈……”
女人們:“……”
其實,張明明決定接受聶星華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是在慶城。
那天他說要來的,順便公布他在追她,不要每次見麵禮都跟臥底接頭一樣。
張明明不同意,說,這不是你老本行嗎?帶著諷刺,把聶星華噎的夠嗆。
但那個晚上他還是來了慶城。
見到他的那一刻,是深夜,為了配合她,躲著什麼人似的。
也許夜深的人特彆脆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那麼靜靜的矗立在那裡,深深的看著她,那些過去的記憶如潮水一樣湧上來。
她清晰的感到,心裡那顆螺絲被衝得鬆動了。
下半夜她都沒睡。第二天一早,看見他等在賓館門口,陪她去爬山和騎馬。
在仙女山他們還見到許翠蓮和老溫。
張明明趕緊拉著老聶躲了起來。
所以一直沒暴露。
薑依心想,某人早就察覺了,隻是不揭穿你們,哼,連她這個老婆也蒙在鼓裡,薑依決定今晚讓他睡外麵。
薑依在頂樓天台上找他們父子倆,“大夥說要放煙花呢。”
聶爸爸朝她點了點頭,“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後,薑依走過去摟著聶粲的腰,“你和爸說什麼了?”
命運真是奇妙,她曾經的偶像成了她的爸爸。
聶粲捏著她的下巴,重重親了一口,黝黑的眼底很亮,像璀璨的星子,“男人之間的話題。”
薑依就不問了,拉著他看下麵,孩子們熱熱鬨鬨擺放煙花的時候,聶爸爸走到張女士的身邊,攬住她的肩膀。
張女士扭過頭看他一眼,表情好像很嫌棄。
但眼角眉梢不經意漏出來的甜蜜騙不了人。
“其實,婆婆心裡還是有公公的。他們都有彼此。缺失了十五年,這兩顆心又相遇了,誰說不是天意呢。”薑依重新看向聶粲,笑意盈盈,“你現在滿足嗎,沒有遺憾了吧。”
“還有一點點。”
“不會吧!”這還不滿足?
聶粲把她緊緊按在懷裡,此時,“砰”的一聲,煙花就在眼前炸開。
兩個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又看向對方,煙花的火焰還在彼此眼裡燃燒,聶粲深深的看著她,心想要是早點認識她就好了。
那輛大巴車沒開過去的時候。
這個晚上,大家一起喝啤酒,放煙花守歲,都喝高了。
聶粲被薑依扶著回房,睡得糊裡糊塗的,感覺前麵有一陣白光,他緩緩的走了過去。
“喂,都幾點了,今天薑陽請我們去他家,你去不去的?”
一個聲音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不斷在耳邊吵。
聶粲煩躁的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牆,牆壁上掛著偉人的畫像。
他腦袋嗡了一下。
怎麼回事?
再看自己的身上。
一件白色的背心,遮不住富有彈性的胸肌和肱二頭肌,明顯比後來要水潤光滑,後來?後來是什麼意思?
一瞬間,他好像忘記很重要的事情。
隻記得,昨晚和林水生幾個約好了去薑陽家,喝多了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現在叫醒他的正是林水生。
他起床,拿過鏡子,這動作讓他覺得熟悉,好像是標準動作,每天早上,都要臭美的整理一下頭發。
看到鏡子裡的臉,他嘴角往上彎了一下,果然我就是俊美的大帥哥!
刷牙、洗臉,穿上便衣,從林水生手裡接過根煙,叼在嘴裡出門,外麵各種姑娘,朝他招手,對他拋媚眼,煩死了。
小爺就這麼帥嗎?
“薑陽呢?”
“來了!”薑陽隻穿著一件背心,外衣拎在手裡,“你們小子有口福了,今天我二叔家剛好殺了一隻豬,給你們弄個全豬宴。”
林水生笑嗬嗬:“還有你寶貝妹妹在不在家?要是跟你說的不符,有你好看。”
薑陽在後勤部炊事班,常常吹噓自己妹妹長得多麼多麼漂亮,大家都不信,非要去看看。
聶粲是心煩去散心,前幾天跟老聶吵架了。
心想,姑娘有什麼好看的。
一個個特麼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