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飛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著球賽,一邊刨著碗裡的米飯。
碗裡隻有幾片小青菜,和兩塊麻婆豆腐,但魯飛卻吃得津津有味。
茶幾上擺著一碟子油燜大蝦,一碟子鹵雞翅,還有一盆酸辣肚絲湯,這是徐蓉從外麵飯店裡點的,都是魯飛愛吃的。
但魯飛偏偏不領情,把昨天的剩菜熱了一下,哧溜哧溜吃得還很嗨。
徐蓉知道魯飛是故意的,要是往日,她一定會唾沫星子亂飛,但今天卻安靜地出奇,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姑娘,委屈巴巴地,一臉愧疚。
她夾起一個鹵雞翅,放到魯飛碗裡“老公,對不起哈,我不該那麼凶你……”
魯飛沒有理她,三兩口刨完米飯,獨獨把夾到碗裡的雞翅留了下來。
潛台詞就是你的柔情,我不想懂!
他拿起保溫杯,咕咚咚灌了四五口水,感覺沒吃飽的肚子脹了幾分,起身走進自己屋子,反鎖了房門。
眼不見,心不煩。
你個虛榮勢利的臭娘們兒,自個兒麵壁思過去吧!
徐蓉被關在門外,氣憤又難堪,可現在的她,已經沒辦法再跟以前那樣跋扈了,她必須忍受住魯飛的冷臉,才有機會把賬戶上的四十萬盤活起來。
徐蓉默默收拾起碗筷,扒到魯飛門口偷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響動,心有不甘地坐回沙發,又開始刷無聊的小視頻。
魯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打遊戲又覺得毫無樂趣。
最後索性爬起身,走到窗戶前,透過玻璃,看到樓下紮堆的四五個人,正聚在花壇邊下棋。
有一個人特彆奇怪,總是圍著這幾個人轉來轉去,東瞅瞅西望望,注意力完全不在下棋上。
魯飛住的房子是學校教職工的福利房,隻有五層高,而魯飛家在四層,往下看能看的很清楚,雖然見不到這個人的臉,但是看背影似乎有點熟悉。
忽然,這人貼身靠在了前麵一個人的背上,片刻之後,右手往口袋裡一縮,很隨意地看了看,低頭迅速離開。
小偷?!
“有人偷東西了,那人是小偷!”
魯飛打開窗戶,朝下棋的幾個中年人大喊。
憑空一聲吼,嚇得樓下的人抖三抖,所有人都仰頭往上看,有人大聲回應“小偷在哪兒?”
魯飛手一指,急聲道“在4號樓拐角那兒,趕緊的,彆讓他跑了!”
“小夥子,你看見他偷東西了?”有人問魯飛。
魯飛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你們不去追小偷,反倒蔫裡吧唧地問我,腦子有病吧!
魯飛隻好撂出一句“穿皮夾克那位,你是不是丟了東西?”
幾個人同時看向穿皮夾克男人,男人雙手在口袋裡一摸索,失聲喊叫“我……我手機不見了!”
“那快追呀,還等什麼,快!”
幾人呼啦啦就往四號樓跑。
老舊小區管理鬆散,門口的保安都是五六十的老頭,跑起來大喘氣,根本沒有小偷的那種年輕態。
而且魯飛見那小偷就沒出小區門,而是從鐵柵欄缺口處翻了出去。
就在那人扭頭往下跳的一瞬,一個名字立刻湧現在魯飛腦子裡。
張雨鐸!
……
嘉園小區十二號樓b座,301室。
於子濤躺在臥室裡,卷緊被子,半眯著眼睛,正呼呼大睡。
陽台上,馮瑤將洗衣機裡塞滿了的襪子、衣服、床罩全都拿出來,貼身穿的放一起洗,比較厚重的就用盆子倒上洗衣液,先泡起來。
趁著洗衣服的空擋,她又開始拖地。
臥室、客廳、廚房、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一連拖了兩遍,光拖把桶裡的臟水就倒了好幾回,估計床上睡覺的那個懶家夥,從搬進來住,就沒有動過一次拖把。
哎,也是,一個飄零在外的男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搞這些婆婆媽媽的事,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小狗窩就很不錯了。
“沒有女人的男人,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是老媽給她說的話,以前她老是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男人再怎麼奮勇前衝,後麵沒有可依戀的女人,沒有晚歸時窗欞上映照的燈光,他的心永遠都是冰涼的。
馮瑤輕輕掩上臥室的門,打開南北窗,一絲涼風吹進來,帶著微微的春意,撥弄著她額前垂下的青絲。
“汪汪汪,汪汪……”
突然的一聲狗叫,嚇了馮瑤一跳,她回頭四顧,原來是於子濤丟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閃亮的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大呆貨。
大呆貨是誰?
馮瑤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好奇葩,肯定是於子濤故意惡搞的,想必兩人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