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無交易。
自從三月五日住院以來,差不多已經十天了,於子濤憋在醫院裡不能洗澡,渾身都快發黴長毛了。
胸肋隱痛依舊,左手臂骨裂還得繼續掛著紗布,雖然住的是特護病房,大夫護士來得很是勤快,但於子濤沒有感受到不一樣的關愛。
這樣的特護就是用錢和關係砸出來的。
無非就是住的環境好點,沙發電視ifi獨立衛生間,僅此而已。
真不知道魯飛搞這個特殊有啥用,還不如普通病房接地氣,馮瑤不在的時候,還能和同病房的病友插科打諢聊聊天,總比一個人悶在這裡強吧?
咦,魯飛這兩天有點不尋常啊,一個成天聒噪的人突然安靜下來,必定不是什麼好事,要麼心裡有了不可承受之重,要麼就是在作妖的路上挖坑。
馮瑤被陳哥接回了風清揚茶社,醫院環境太閉塞,不利於她記憶恢複,還是找一些熟悉的場景慢慢調理吧。
於子濤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很多。
他將輪椅推到窗戶前,扯開厚重的落地窗簾,望著樓下花壇邊曬太陽的人發呆。
“嘣嘣嘣”敲門聲響起,吱扭一聲門被推開,“於兄弟,我中午就要出院啦,來和你告個彆。”
馬宇楊將一盒小罐茶放到床頭櫃上,嗬嗬笑道“一個朋友帶來的,我就借花獻佛了,感謝於兄弟幫我解了套……怎麼啦?不開心啊?”
他走到窗戶前,看著一臉陰鬱的於子濤,很誠懇地道歉“都是我多嘴,說什麼夜魅酒吧的事,一下給小妹子添了這麼大麻煩……也不知道她,她現在好些了沒?”
“馬兄,沒事的,她就是照顧我有點累,趕巧了……和你說的什麼夜魅酒吧沒關係。”
於子濤扭過頭,淡淡地一笑。
“今天天不錯,我推你到樓下透透風,說不定還能拐角遇到愛呢,哈哈……”
馬宇楊打趣道,於子濤一笑置之。
給護士長打了招呼,兩人出病房坐上電梯下樓,來到了初次見麵的花壇邊,於子濤有一種很恍惚的感覺,仿佛今日的一幕就是昨日的重複。
馬宇楊踏上健身器材,又開始晃蕩著來回擺動。
“馬兄出院準備去哪裡混啊,哥們兒以後不炒股的話,還能跟你討口飯吃呢……”
於子濤不想冷場,就沒話找話地冒出一句。
正活動膝蓋的馬宇楊聞言一怔,繼而訕訕一笑。
“炒股這麼高尚的事業,憑借於兄弟的眼光和技術,應該發揚光大才對嘛,跟我這個搬水泥挖沙子的打工仔可沒啥出息……”
“馬兄這細皮嫩肉的,可不像工地上搬磚的,不會是個隱形的富二代吧?啊哈哈……”
“我就是想當富二代,也沒個富一代的爹啊……”
馬宇楊心裡一咯噔,趕緊打岔道“我有個親戚是包工頭,我在他那兒當個庫管資料員啥的,也能掙幾個錢混肚子,反正餓不死就行了唄……”
於子濤嘴角上揚,笑而不語。
“對了於兄弟,你看盤技術這麼溜,應該是老股民了吧?”
“哦,我09年底在國豐證券開的戶,但正式炒股是在11年,差不多有十一二年了。”
於子濤淡淡回應。
“國豐證券?是不是會展酒店西側那個?”
馬宇楊從健身器上下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坐到於子濤旁邊的一張木條凳上。
“可我聽說,這家營業部把客戶資料,經常泄露給網上的薦股機構,你可得小心點兒……”
“我那三瓜兩棗誰能看得上?又不是上千萬的老油子……”
“那可不一定!像你這炒股技術,隻要振臂一呼,跟風的可是烏泱泱一大幫哇,隨便拉支小盤股,一窩蜂全給他乾了,你想想是個啥結果……”
馬宇楊頭一甩,神情亢奮“那就是乾草堆遇見了煙屁股,烈火熊熊啊!”
他雙手舉起,像海草一般左右擺動,加上臉部浮誇的表情,樣子很是滑稽。
“我又不是啥領袖,哪有那麼大號召力?”
“你不知道羊群效應嗎?隻要你炒股牛掰,那就是領頭羊……有了這個光環,陽東市多少閒散資金都會向你靠攏,哈哈……到時候你可是大佬中的大佬,牛嗶中的牛蛙!”
馬宇楊越說越激動,突然壓低聲音湊過來。
“要不你建個股票群,我給你當管理員,你專心炒股,我專心拉人,入群者必須十萬……啊不,五十萬起步,咱弄個小型私募怎麼樣?”
“沒興趣,我喜歡無債一身輕,悶聲發大財。”於子濤不置可否地一笑。
“彆呀,你一個人賺是賺,十個人賺不也是賺嗎?咱不多收會員,就十個二十個的,一千萬的資金,每做成一筆交易,收他二十個點,最次還不得一兩百萬呀……”
“嗯,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個好事啊!可我不認識有錢人,不如馬兄先弄個五十萬,我賺二十個點嘗嘗鮮,咋樣?”於子濤扭過頭,直麵馬宇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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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呀……啊我沒錢呐,就手裡那幾萬塊,還想著付個首付呢,嘿嘿……”
馬宇楊連忙掩住嘴,一笑了之。
……
西林大學家屬區,三樓出租屋。
已經快十點了,魯飛還在卷著被子呼呼大睡。
昨晚玩了幾乎整夜的饑餓遊戲,淩晨四點多實在撐不住了,這才頭昏腦漲地鑽進了被窩,儘管閉著眼睛,腦子裡卻全都是砍樹、點火、燒烤食物的畫麵。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和徐蓉吵架的夢。
真是煩得透透的……
“嘀鈴鈴……”枕頭邊的手機忽而鈴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