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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了門了,日本人就是開放哈……”偏那幾個男人走過時還是湊近往這看了幾眼,打量的眼神中帶著五分的探究和四分的玩味,餘下一分便是十足的猥瑣了。
“那娘們身材真好哈……”幾個人說著嘰裡咕嚕的帶些口音的本地方言駐足一會離開了,聲音倒是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的儘頭,但餘下周身的惡心氣息似乎經久不散。
秦淮餘光瞟了幾眼鬆了口氣,轉而立刻起身抓著背包牽著路隻隻向幾人反方向的樓梯口匆匆跑去,腳步急促而沉穩,麵上卻是十二分的警惕,拉著路隻隻的手扣的緊緊的,仿佛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因著大樓破舊,兩人的腳步雖快卻放的極輕。
轉過一個樓梯口後,路隻隻抬頭注意到秦淮脖頸和耳朵的紅暈似火燒般蔓延往下,低頭對上視線時,似乎從秦淮眼中又看到了臉上同樣漫著紅暈的自己……也是,剛剛那一幕的確羞的可以。
聽著不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秦淮根本來不及再去找什麼出路立刻又拉著路隻隻躲進了一間半開著門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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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邊統一采光差的緣故,秦淮一推門便注意到了昏暗的房間裡那個正坐在電腦桌前的少年,發光的電腦屏幕似乎是房間裡唯一的光源,那少年瞪大了眼剛要叫便被秦淮迅速而果斷的捂住了嘴。
少年對上秦淮抱歉的眼神時反而一瞬又平靜下來,隻是不停好奇打量著不遠處的路隻隻。
路隻隻朝著秦淮點了點頭,反應迅速小心抵上了門,將耳朵輕輕貼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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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一行人走過時,那夥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行了,黃狗,你一天就疑神疑鬼的,人家說不定就在這租了房子,事兒急的回去了也正常啊!”依舊是一口方言,開口的聲音是個老煙腔,但路隻隻還是聽懂了,沙啞低沉到像吞了刀片似的,這聲線倒像是在哪裡聽過。
“來旅遊的,誰擱這租房子?”大概是喚作黃狗的人回了腔,他的聲音尖銳而急促,帶著一絲懷疑與不滿。
“你不懂了吧,人家那是情趣,日本人就愛搞這套,lo貨!”開口的這人是三人裡邊方言口音最輕的一位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話裡話外似乎都在嘲笑“黃狗”的無知。
“雞仔這一聽就沒少看……要不再找找?就是不是那位要找的人看看也不吃虧哈~”開口的是一開始那個煙腔,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與戲謔,仿佛把這當成了一場有趣的遊戲。
“有病吧,要看自己回去看,彆一天竟惹事兒!”最後一個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憤怒與無奈,他似乎對其他人的行為感到厭煩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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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嘰裡咕嚕的再次走遠了,路隻隻背抵在門邊輕輕喘了好幾口氣,剛才幾人的話語和作風似乎都和她曾遇到那些人太像,就是不知道……是單就那夥人那樣還是搞這些的人全都一樣。
“抱歉哈,小兄弟,我們給你很多的錢,我們嚇壞了,剛剛那幾個一直在圍觀我們,我們以為是這邊的黑幫,”秦淮開口的話依舊是日語,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與誠懇,不過路隻隻差點聽笑了,秦淮這樣實在有點滑稽。
秦淮放開束縛,從口袋又掏了把泰幣,完事還朝那小孩鞠了個躬,動作恭敬而謙卑,路隻隻根本摸不清秦淮從哪裡學的這一套,極力壓著的嘴角都快要抽筋。
那小孩大概是聽不懂日語,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聽清了剛才門外路過的人說的話,收了錢帶著些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下秦淮又再次看向路隻隻,少年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路隻隻緊張的差點咬到舌頭,彆不是這小孩也是黑幫的吧?
忐忑幾下,路隻隻往前走了幾步靠近秦淮,朝著那小孩先開了口。
“外邊的人是黑幫嗎?他們剛才一直圍觀我們,我們嚇壞了,那個錢是我老公感謝你的,”還是怕被發現,路隻隻抖著機靈給開口的英語加了些日語口音,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讓那小孩徹底放鬆了警惕。
有意偽裝過的聲音輕柔而甜美,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她賭對了,麵前的少年從剛才一直打量她的眼神就是在等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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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彆怕,不是黑幫,我們這邊像他們那種人還是很少的,大概是因為你太漂亮了,”少年開了口,但路隻隻和秦淮都聽的出,他是在維護這邊的聲譽,泰曼達這邊由於地域原因,每年都會有大批量的各地遊客前來玩耍打卡,所以大部分家庭多少都會靠旅遊業賺外快,久而久之,會英語的便不在少數。
眼前的這個少年,家裡應該也是會賺些旅遊外快的人,因此英語才會如此流利。
大概是常年日曬,有些黝黑的膚色配上他此刻因為羞澀緊張而浮起的紅暈顯得分外……樸實,路隻隻一時間隻能想出這個詞。
“你們要是以後還想來玩可以找我們家,我阿媽他們會給你們很好的服務,你們應該是被人騙了才到這塊的吧,我住這都是因為離學校近一些,”大概秦淮給的錢還算富裕,少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將手裡的錢碼好放在自己口袋,又從抽屜翻出一張自家宣傳單遞給了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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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將那張傳單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又再次看向少年,他大概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推銷方式和麵對各色各樣的人,整個人顯得格外親和自然,隻是一臉期待望著秦淮。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顯得有些奇怪的秦淮和路隻隻,在少年眼裡,卻像是見多不怪,他大概見過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人。
“謝謝,很抱歉今天沒有敲門就闖進你的屋子……”秦淮將宣傳單疊好放進背包又跟那少年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嘰裡咕嚕了好一會才終於帶著路隻隻離開了。
令秦淮沒想到的是,少年意外的真誠,意外的親和,幾乎是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依樣講給秦淮,雖然其中帶了不少美化色彩,但秦淮好像從此刻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泰曼達裡無數個和他一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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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秦淮又回了陳默得房間一次,在一張被單下的包裡放了張帶亂碼的小紙條……猶豫一會他再次看了一遍牆上的拚貼地圖,堆滿雜物和一片狼藉的地麵,秦淮又將那張被單蓋了回去。
最後給路隻隻戴好口罩,牽著路隻隻的手按照那少年說的路線繞了路回到酒店。
真誠的少年沒有說謊,那的確是秦淮在泰曼達走過最熱鬨最繁華最容易隱蔽其中的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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