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一年,四月初。
作為從綿延數千裡的巍峨山脈積雪融化形成的河流,鬆花江內話魚蟲不計其數,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平原和山林隔絕開來。
即使是現在這個節氣,鬆花江裡麵也有數十斤的大魚。
而唯一幾個可以合法通商的碼頭成為了南來北往商旅的駐腳之地,楓林碼頭便是其中之一。
四月初春,天晴萬裡,氣爽逼人,引得原本就是熱鬨不已的楓林碼頭的生意更是火爆起來。
如歸客棧雖然有些破舊,奈何如今商旅過多,也就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了。
“這位客官您幾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國營賓館接待員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一位客人。
當得知一位後,國營賓館接待員熟練地將白毛巾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嘴裡一邊吆喝著一邊將客人帶到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您來點什麼?我們這裡有各種炒野菜,美酒,野味...”
還未等國營賓館接待員說完,客人便從身上摸索出僅有的幾毛錢遞給國營賓館接待員說看著來後,便一言不發。
國營賓館接待員掂量著手裡的毛票,心裡卻一直埋怨自己走了眼,原本以為是一個四處遊曆的闊綽富二代,結果卻是一個扣扣搜搜的窮鬼,隻可惜了白瞎了自己給挑選的這麼好位置。
客人自然不是闊綽富二代,也不是什麼窮鬼,而是和苑榮越好的張鐵軍。
就在張鐵軍發呆之際,國營賓館接待員端來了一小碗陽春麵和一小盤鹹菜。
“鹹菜白送的,您慢用。”
此時國營賓館接待員的語氣已經開始有了些許怠慢,不過張鐵軍並未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響,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幕幕重新浮現在張鐵軍麵前。
張鐵軍浮想聯翩,手中也不自覺地挑起一筷子的麵條剛要送到口中,便聽得外麵陣陣吵鬨聲響。
定睛看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帶著一夥子大漢正在和店小二急赤白臉地爭辯些什麼。
吵鬨聲音越來越大,一時間吸引了不少客人的圍觀。
“你們國營賓館怎麼搞的,明明有房間為什麼就是不給我們住,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一名身著火辣的異域少女手持馬鞭指著國營賓館接待員的鼻子冷哼道。
走南闖北的客商多少也是見過一些大世麵的,再加上國營賓館都是靠口碑存活,國營賓館接待員自然也是不敢得罪。
“這位客人,不是我們刁難您,是目前實在沒有地方了,福龍貿易行將賓館的後院給包下來了,要不您去彆處看看?”國營賓館接待員一臉陪笑。
“我們老板看上的東西,還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趕緊去準備房間,再敢囉嗦,我就砸了你們賓館。”
一名身高馬大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就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將國營賓館接待員高高舉起,滿臉橫肉的樣子更是嚇壞了國營賓館接待員。
場麵一時間騎虎難下,好在客棧二樓上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下樓解圍。
“在下福龍貿易行少東家李向,不知道這位小姐您的尊敬大名?”
“我們家大小姐的名諱也是你配問的?”滿臉橫肉的男人冷哼一聲將店小二摔倒地上不屑地看向李向。
“嘎虎兒,這些中原男人沒有什麼好東西,既然這裡住不下咱們就走,塞外草原上的雄鷹又怎麼會沒有落腳的地方。”異域少女冷哼一聲便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