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接過了那份卷宗。
他慢慢地看了起來,卷宗泛黃的紙張,粗糙的觸感,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沉澱和曆史的重量。
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刺痛著陸離的眼睛。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這不可能!”陸離猛地抬起頭,語氣斬釘截鐵,“這肯定是假的!”
他死死地盯著薑早,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肯定是編寫卷宗的人出於主觀情感寫的!”
薑早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這是登記造冊的卷宗,不可能會有假。”
她語氣堅定,不容置疑,“還是說你比起官方蓋章的卷宗,更相信那個隊長的一麵之詞?”
薑早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直視著陸離,“他才是最有主觀性的人吧?”
陸離沉默了,他緊緊地攥著卷宗,指關節泛白。
薑早歎了口氣,“你的父親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她語氣柔和,帶著一絲敬佩,“他是因為隻有寧樞知道機密文件的位置,才會讓我公公救寧樞,而不是因為寧樞那個時候官銜職務更高。”
薑早目光真誠地看著陸離,“有這樣一個英雄父親,我不希望你恨錯人,報錯仇,釀成不可彌補的錯誤。”
陸離拿著卷宗的手微微顫抖。
他的內心在翻江倒海。
從小到大,他所堅信的一切,此刻都在崩塌。
他一直以為,父親的死是寧樞一手造成的。
為了報仇,他改名換姓,隱姓埋名。
他處心積慮地接近寧雪兒,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摧毀寧樞的一切。
可是現在,真相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竟然是一個彌天大謊。
“這卷宗……我能帶走嗎?”陸離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薑早點點頭,“可以。這是我自己複印的,原件還在部隊的檔案室。”
陸離低聲道謝,轉身就要走。
“陸離!”薑早卻又叫住了他。
陸離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住在哪裡?”薑早問道,“這樣我如果有事還可以來找你。”
陸離心情複雜地轉過身,看著薑早,“你不用來找我。”
他的語氣冰冷,帶著一絲疏離,“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後最好也不要再有交集。”
他頓了頓,才又說“希望你以後都能幸福。”
說完,陸離大步離開了。
薑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堅定。
她哪裡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等陸離走過拐角,薑早立刻進入空間。
她操縱空間,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見陸離進了一個小院子,她這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她要去堵何主席,一想到何主席那個老色批,薑早就煩不勝煩。
她暗暗發誓,等拿到何主席的犯罪記錄證據,一定要把何主席家全部搬空,才能彌補她這段時間的損失。
……
薑早百無聊賴地蹲在何府對麵的矮牆後,手裡捏著一塊從路邊攤順來的糖餅,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
糖餅齁甜,齁得她心煩。
這幾天,她像條甩不掉的尾巴,跟在何主席身後,看著他流連於不同的脂粉堆裡。
她覺得自己快要吐了。
“老色鬼,也不怕腎虧。”薑早低聲咒罵了一句,把剩下的大半塊糖餅扔進了牆角的垃圾堆。
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再去何家看看。
何主席的筒子樓,逼仄,老舊,與他光鮮的外表格格不入。
薑早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之前兩次搜查,都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