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收拾了一下騎著兩輛自行車駛向崎嶇不平的村路。
寒風凜冽,吹得薑早臉頰生疼。
終於,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村口圍著一群人,喧鬨聲此起彼伏。
三人擠進人群,隻見幾個穿著城裡人衣服的男女被村民圍在中間,爭吵得麵紅耳赤。
薑早一眼就認出了閆書文。
他正漲紅了臉,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爭辯著什麼。
薑早沒有上前,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
“你們這些城裡人,跑到我們村裡來乾什麼?”一個村民大聲質問。
“我們是來做土壤研究的。”閆書文解釋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
“土壤研究?我看你們是來搗亂的吧!”另一個村民指著被挖塌的田埂,怒氣衝衝地說,“這田埂要是壞了,明年春天怎麼蓄水?我們的莊稼怎麼辦?”
“不就是挖塌了一點田埂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閆書文身旁一個戴眼鏡的男子不屑地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村民們更加憤怒了,“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田地,你們說挖就挖,還這麼囂張!”
閆書文被村民們圍攻,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他正想開口反駁,突然看到了人群外的薑早。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連忙喊道“薑早!你怎麼在這裡?”
薑早裝作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閆…閆同誌?真巧啊,你也在這裡。”
“是啊,真巧。”閆書文連忙走到薑早身邊,仿佛找到了依靠,“我們來這裡做研究,不小心弄壞了田埂,這些村民就……”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村民打斷了“你們是一夥的?”
薑早連忙解釋“不是的,我和他們隻是見過一麵。我今天來,是因為班上有兩個學生沒來上學,所以過來看看情況。”
“你是老師?”一個村民問道。
“是的,我是薑早,在縣裡的中學教書。”薑早做了自我介紹。
村民們的態度立刻緩和了許多。
“原來是薑老師啊,我們村裡好幾個孩子都在你們學校上學呢。”一個大嬸熱情地說。
薑早趁機問道“我想問問王小芳和李小梅家在哪裡?”
“哦,你說三妮和四丫啊,”一個中年男人指著自己說道,“我就是三妮的爸。”
三妮的爸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上滿是憨厚,又帶著一絲不解。“薑老師,俺尋思著,女孩子上學也沒啥用,早晚都得嫁人,在家還能幫著乾點活。”
薑早看了一眼周圍仍舊喧鬨的人群,心裡有了主意,“這樣吧,咱們去你家裡談談,這裡人太多了,也不方便。”
三妮爸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他朝著人群外走去,嘴裡嘟囔著“這城裡人,真奇怪,好好的田埂挖它乾啥……”
薑早跟在後麵,王小梅的父親也默默地跟了上來。
閆書文見薑早要走,急了,連忙喊道“薑早!你就這麼走了?”
薑早停下腳步,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啊!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解決啊!我也幫不到你們啊!”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也有一絲不耐煩,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在這裡浪費時間。
閆書文頓時失語,他沒想到薑早會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那個戴眼鏡的男老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地說“這事兒是你們不對,你們好好道個歉,給人把田埂補好不就得了!”
說完,他便徑直跟著薑早他們離開了,他覺得和這些村民糾纏下去沒有意義,還不如早點解決問題,然後繼續他們的研究。
閆書文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他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陷入困境,更沒想到薑早會如此乾脆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