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研究院,安靜得隻能聽見風扇轉動的嗡嗡聲和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
閆書文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眉頭緊鎖,對著一份研究報告發呆。突然,一陣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閆書文,公安局的同誌找你。”同科室的老張匆匆走進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好奇與疑惑,目光在閆書文身上來回打量。
閆書文聽到這話,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握著鋼筆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想到,莫不是因為砸了前妻林秋彤家的事兒?他強裝鎮定,緩緩站起身,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可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當他跟著公安走出研究院的那一刻,整個辦公室瞬間炸開了鍋。同事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大家麵麵相覷,小聲議論著。
“他這是犯什麼事兒了?平時看著也不像會乾壞事的人啊。”一個年輕的同事小聲嘀咕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另一個同事附和著。
這些竊竊私語像一把把小刀,紮在閆書文的心上,他的腳步微微有些踉蹌,脊背卻挺得筆直,故作鎮定地向前走去。
到了派出所,一位麵容嚴肅、眼神銳利的公安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冷峻地看著閆書文,開門見山地說“閆書文,我們找你來,是調查你砸毀林秋彤家財物的事情。”
閆書文心裡一緊,眼神開始閃爍,但還是試圖狡辯“那房子是我租的,合同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我回家心情不好,砸了自家的東西,這有什麼錯?憑什麼把我叫到派出所來?”他梗著脖子,聲音提高了幾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公安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如炬,說道“房子是你租的沒錯,但裡麵的東西是林秋彤買的,你這屬於損壞他人財物,是要受到懲處的。林秋彤已經向我們詳細說明了情況,證據確鑿。”
閆書文聽到這話,頓時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他的肩膀微微下垂,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根據相關規定,你需要賠償林秋彤的損失。”公安接著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閆書文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去了。“賠就賠吧。”他小聲嘟囔著,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無奈。
可當他掏出錢包時,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都是靠提前預支下個月的工資過日子,身上根本沒什麼錢。賠完錢後,他的錢包裡隻剩下幾張可憐的小票,這個月的生活又成了問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從派出所出來後,閆書文垂頭喪氣地回到研究院。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像一個戰敗的士兵。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領導預支下下個月的工資。
他來到領導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手心裡全是汗。“進來。”裡麵傳來領導威嚴的聲音。
閆書文推開門,走了進去,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領導,我……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討好。
領導抬起頭,看到是他,皺了皺眉頭。今天閆書文被公安帶走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心裡對閆書文產生了一些不好的印象。“什麼事兒?”領導淡淡地問道,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審視。
“我最近手頭實在太緊了,您看能不能預支一下下下個月的工資?就這一次,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閆書文一臉哀求地看著領導,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
領導沉默了一會兒,靠在椅背上,表情嚴肅地說“閆書文啊,預支工資可不是小事兒。而且你今天被公安帶走,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擔心你這樣下去,會影響工作,甚至可能在研究院待不了多長時間。所以,這工資我不能給你預支。”
閆書文一聽,急了,向前邁了一步“領導,我真的是遇到困難了,您就通融通融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問題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急和絕望。
“不行,這是原則問題。”領導堅決地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說完,便低下頭繼續看文件,不再理會閆書文。
閆書文失落地走出領導辦公室,他感到一陣絕望。他的腳步變得沉重無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他想起自己砸林秋彤家的衝動行為,後悔不已。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事們都投來異樣的目光,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說話。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這可怎麼辦啊?”閆書文小聲嘀咕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