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璜眉頭緊鎖,語氣中透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焦躁與深深的無奈,“難道非要船沉俱沉嗎?”
“什麼意思啊?”朱潔玉一臉茫然與驚詫。
她不明白為何柳璜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來。
她的眼神在柳璜的臉上來回遊移,尋找一絲解答的線索。
“沒什麼,隻是我有些擔心江昭陽。”
“他前行的路上,或許會遇到一道難以逾越的坎。”
“這道坎,或許比我們想象的要艱難得多。”柳璜輕描淡寫地掩飾著自己的憂慮。
但那微微顫抖的嗓音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坎?他不是過來了嗎?現在都是副科級了,你不也才是副科級嗎?”
“你曾經預言他會青雲直上,前程似錦,仿佛他的未來是一片光明,沒有任何阻礙。不是嗎?”
“否則,怎麼會千方百計想著讓雯雯與江昭陽和好呢?”
“你呀你,”柳璜聞言,不禁苦笑,“此一時非彼一時,世事變化無常。”
朱潔玉嘀咕道,“你出去了一趟就心性大變?”
“真不知什麼人給你灌了什麼黃湯,讓你變得如此消沉。”
柳璜聲音陡然壓低道“江昭陽麵臨的困境,並非你能輕易想象的,不,它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甚至,甚至他有可能墜入那無底的深淵,永無天日。”
朱潔玉聞言,瞬間麵容失色。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與不安。
朱潔玉手中剛不久拿起的纏枝蓮紋茶盅哐當落地。
碎瓷四濺間,朱潔玉踉蹌後退。
她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已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那份突如其來的沉重感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慌了神的她結結巴巴道“可是,這,這……這,如何讓雯雯轉過這個彎來啊?”
“雯雯與江昭陽的關係才剛剛修複好呀。”
柳璜擺了擺手道“我並不是要求雯雯立刻就與江昭陽斷絕一切關係,上次我們的處理方式確實過於倉促了些。”
柳璜踱至鎏金琺琅自鳴鐘前,聽著銅鎏金擺錘規律的哢嗒聲,然後道“一刀兩斷並不是處理問題的最好方式。”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一刀切的,太過決絕往往會適得其反,錯失了回旋的餘地。”
“可以慢慢來,慢慢疏遠,走著看,不急於一時。”
“我們慢慢加大心理暗示即可。”
他指尖摩挲著鐘麵浮雕的西洋天使,“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自然而然地接受這個變化,而不會感到太過突兀和痛苦。”
“雯雯她現在在江家?”
“是的,我熬了腳魚湯,讓她與江昭陽一道送去的。”
柳璜看到了一瓶紅酒,這肯定是待客用的。
他不禁問道“江昭陽也在這兒吃的飯?”
“是的。”
柳璜聽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你呀你,為了這個江昭陽,可真是費儘了心思,殷勤得都有些過分了。”
“咱們雯雯條件又不差,何必這麼低聲下氣呢?”
“老頭子,我不是要係住他的心嗎?”
“你真的以為煮熟的鴨子會飛啊?他江昭陽值得你如此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