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陽一看檢測儀,似懂非懂。
不過他相信技術員的話,他拿出了筆記本,開始了記錄。
而那一刻老人顫巍巍遞來的稻穗,穀粒上卻附著詭異微小的,極易忽略的藍色結晶。
穿白大褂的技術員迅速接過了稻穗。
那位技術員用身體巧妙地遮住動作,換了一株早已準備好的、看起來毫無異樣的稻穗。
他然後瞞天過海,若無其事地遞給了江昭陽。
當然,江昭陽不知道這一切。
這位老農更沒有看到他變戲法,他隻知道稻穗到了江昭陽手裡。
“上個月啊,村裡接連走了五個得癌症的人。”王德昌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沉痛。
他緩緩掀開衣襟,露出那道如同蜈蚣般猙獰的手術疤痕,“我這條命,也是賣了兩頭養了多年的牛,才換來的繼續活著的機會。”
他從蛇皮袋裡掏出疊黃紙。
江昭陽看清內容後,如遭雷擊——那些剪成銅錢狀的紙片,全是他二年前寫的報道。
這是紙錢?
燒給陰間人的?
難道,這些是燒給那些因環境汙染而早早離世村民的?
江昭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與愧疚。
江昭陽頭昏目眩,幾乎昏厥。
“王大爺,您當時給我的那株稻穗……我仔細檢查過,確實沒有問題。”
王德昌聞言,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皺了皺眉,似乎想要從江昭陽的表情中尋找答案“真……真的沒有問題?”
這時,曲倏的司機過來了。
他馬上對王德昌嗬斥道“你老眼昏花,這位哪是什麼記者,分明是我們鎮上的領導!”
“你彆在這兒胡咧咧,乾擾領導工作。”
王德昌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嚇了一跳。
他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就在這時,兩個身穿製服的保安從附近巡邏過來。
他們一看這架勢,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兩人一左一右,架起王德昌的胳膊,連推帶搡地將他往遠處帶。
一邊走,他們還一邊哄騙著“大爺,您彆在這兒搗亂了,您家人叫您趕緊回家呢。”
“彆耽擱時間,快回吧。”
王德昌被保安連哄帶騙弄走了。
這時,已日近晌午,天空炙熱的陽光如同烈火般無情地傾瀉到地上。
它將每一寸土地都烤得滾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幾乎能令人窒息的灼熱氣息。
曲倏一臉堆笑,諂媚道“江鎮長啊,您瞧瞧這外麵的天氣,熱得跟蒸籠似的,紫外線強烈得能把人曬得皮開肉綻,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烤爐啊!”
“擱誰都受不了。”
“這樣吧,不如就到我的辦公室小憩片刻,再順便品嘗一下公司的工作餐,如何?”
江昭陽輕輕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睛。
他在考量著曲倏的話。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曲總如此盛情,我倒也不好推辭了。”
“也好,我也見識一下曲總的辦公室,想必闊綽豪華得不一般吧?”
“哪裡,哪裡,我的辦公室不過是個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簡陋得很,哪裡談得上豪華二字呢?不豪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