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的事情他解釋清楚了。
後來我聽說王大人被貶,王家失勢。
他爹斷了條左膀右臂。
慕容瑾總來找我,來的更勤了。
大多數時候,他隻站在院外看,好似沒有我的同意就再不進這院子。
我會心軟。
所以,很快我們和好。
我懂他的抱負和艱難,但煙兒的存在更像是一根刺,在我心中某個隱秘的角落。
猝不及防就會出來紮我一下。
不是因為她和慕容瑾曾經有過什麼。
而是因為她死了。
就死在我麵前。
我知道,這是懦弱的表現。
6
慕容瑾娶了側妃,娶了妾。
李家的、周家的。
無論是小姐還是舞女,她們都成了慕容瑾棋盤上的棋子。
我說服自己是個現代人,不要心胸狹隘,不要做妒婦。
但就因為我是個現代人!
我不能接受我愛的人娶了很多很多的女人。
哪怕我能理解,我能明白。
可人心哪裡那麼容易屈服。
煙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的女人再沒有誰敢鬨到我麵前。
她們對我恭恭敬敬,好像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的主母。
我知道,不僅僅是因為慕容瑾的態度。
也因為我的身份。
這些人不是煙兒,她們是官家女。
我是京都人,拉攏我,拉攏京都沈家。
我沒辦法恨這些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少女,哪怕她們分享了我的愛人。
她們帶我看煙花,給我送繡品,嘗美食。
像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上輩子,我沒有朋友。
從小就在大罵中成長,破爛的衣服,滿身的傷痕,不愛說話。
沒人願意與我做朋友。
又一次,我想到了妥協。
我想就這樣也好。
可是每當深夜,我的心中都會有一道聲音告訴我。
我不是沈家大小姐。
那些朋友、討好沒有一樣是因為我本身。
但一個人硬撐久了,總會累。
我選擇沉淪。
7
兩年過去,慕容瑾的地位今非昔比。
他是永州新貴。
最近,他迷上了煙雨樓的琵琶女,外界都是這樣傳的。
我知道真相。
他們在煙雨樓交易、談判,以琵琶女作掩護。
慕容瑾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叫我不要誤會。
但是夫人不知道,她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愧疚和歉意。
終於,夫人讓我去煙雨樓將慕容瑾帶回來。
我有些為難。
夫人拉著我的手說那煙雨樓裡的女人,長相妖媚、手段了得,怕慕容瑾把持不住自己。
她說了許多。
我動心了。
漂亮美女姐姐?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倌。
上輩子沒錢體驗,這輩子何樂不為?
我去了。
找上了包間。
門外把守的是慕容瑾的人,見我來,他們甚至沒有通傳,直接放我進去。
雲霧繚繞,好似仙境。
散發著令人沉醉的香味。
美女拂袖而舞,腳步輕盈靈活,仙女一般漂亮。
最中間坐著以為黃色衣裙的妙齡女子,身材豐腴,有韻味。
手中抱著一把琵琶,聲聲入耳,弦弦撥心。
好美。
而後,我才環顧四周,看到了主位上的慕容瑾。
少年倚桌小憩,眉頭微微皺起,似有煩心事。
而剩下的人,也看向我。
永州的王公貴族,他們都認得我。
我朝主位走去時,踢倒了地上的酒壺。
酒壺咕嚕嚕滾了很遠,雜聲一片。
於是琵琶聲停,舞女也停。
“少督主饒命。”
舞女跪的很快,她們不敢看慕容瑾,都在瑟瑟發抖。
我有些尷尬。
畢竟,是我造成了眼下的局麵。
唯有中間的琵琶女,她看向我麵露不悅。
“哪裡來的妹妹,這麼不懂規矩。”
女人身姿婀娜地朝我走來,她話剛說完,就聽“啪”一聲。
慕容瑾比她更快。
他甚至是在走向我的途中給了琵琶女一巴掌。
沒留力。
我看著那女人從地上爬起來跪好時,嘴角掛著血。
然後恭敬地磕頭,說著“謝主人賞。”
“凝凝,你怎麼來了?”
慕容瑾抓著我的手,柔聲問道,連眉間的陰鬱都消退了不少。
“主人饒命。”
琵琶女彎了腰,又將頭狠狠磕在地上。
“她沒事吧。”
我開口,嘴巴不受控製。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慕容瑾抓著我的手,看向琵琶女,冷聲道“拔了她的舌頭。”
隨後看向我“凝凝彆生氣。”
我“等等!”
我掙開了慕容瑾的手,擋在了琵琶女身前。
“不行!不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