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不知道太子為何會問起餘晚煙,他跪拜在地上,想到太子如今的威名,又思及趙彥和的糟糕輿論,忍著心底的懼意,為趙彥和求情。
“趙參謀在徐州有才子之名,他是個真君子,絕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喪心病狂、無情無義之人——”
“你見過你老師的孫女?趙彥和又是否與你老師的孫女相識?”
聞青訝異於謝重淵一直追問關於餘晚煙的事情,他不敢去問,隻得老實回答著。
“她很小的時候草民見過,至於趙彥和,草民就不知道了。不過當初草民離開徐州之前見過老師一麵,老師年邁,他對草民說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餘姑娘,他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將餘姑娘托付給趙彥和,隻是想到兩人非親非故,男女有彆,後來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晚晚和趙彥和認識嗎?
他們離開後,謝重淵獨自站在太陽底下思索著這個問題。剛才的那些話攪的他的思緒成一團亂麻,卻又將那些瑣碎的信息隱隱串聯了起來。
趙彥和前年十月到的京城,他不願入仕,後來在七弦閣做修琴師。他來京城真的隻是為了遊曆嗎?
七弦閣。
去年三四五六月,宋雙棲多次帶著琴進出七弦閣。她最開始去七弦閣是因為要買琴,而她買琴正是晚晚陪著她去的,那時,趙彥和已經在七弦閣了。
他們認識嗎?他們見過麵嗎?他們是什麼關係?還有,他和晚晚在蕭縣的時候,分彆都住在哪裡?
剛才那個士卒說,趙彥和是去年夏天離開的京城,年底來的睢城。
這半年裡,他又在哪裡?
如果趙彥和認識晚晚,知道晚晚被人害死了,按照他的性格,會什麼都不做嗎?
謝重淵頭痛欲裂。
“寒光!去查,去查趙彥和,把他的過去全都查清楚了。再讓人去查宋雙棲。”
寒光走後,謝重淵呆坐半晌,忽然捂住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睢城不便久留,謝重淵回到京城以後,使出雷霆手段,迅速將晉國北方的軍隊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寒光也忙得要命,他奉命去查趙彥和,越查越心驚。
趙彥和與良娣在蕭縣是鄰居!就隔了一堵牆!而且趙彥和特意去遮掩了這段信息!為什麼?心裡有鬼啊!
再查下去,趙彥和比良娣晚了一個月到京城,卻是在良娣出事的那天離開的京城!
趙彥和從不與女子走近,在開京城後,身邊……多了一個名叫張因的女子!現在這名女子正在滄州!
寒光將他查到的東西一刻不敢耽擱地呈給謝重淵。
謝重淵一字一字,讀得緩慢又認真。
寒光在一旁默默站著,大氣不敢出。
良久,謝重淵死死地捏著信紙,低笑出聲。
“晚晚,原來你還活著,哈哈哈,好一招假死金蟬脫殼,好一個——咳咳咳——”
謝重淵猛烈地咳嗽著,一絲鮮血從唇角緩緩滑落。火光下,陰鬱的麵容越發詭異,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