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晃了晃腦袋,看清眼前的雅致女子時,芽衣這才慶幸地鬆了口氣。
“請原諒我無法在這片空間中很好地辨彆方向,隻好讓妖精愛莉和這枚吊墜替我代勞。”
說著,伊甸還稍帶感激地看了眼驕傲叉腰的妖精愛莉,再望向身旁那粉色的吊墜時,神情則是有些複雜。
“所以,這也是他們的布置。”
伊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蘇的計劃、小宇的舉措,以及之前發生的種種,我已全部知悉。
而現在,樂土中餘下完整的「記憶體」……想必也隻剩我一人了。”
望著伊甸那有些苦澀的微笑,芽衣愧疚地垂下了雙眸。
“對不起,如果我能再快一些……”
“請不要自責,芽衣小姐。
愛莉的一生多彩,不也還是留下了遺憾嗎,讓你複原記憶的全部,本就有些強人所難,能來到這裡,你已做到了「最好」。
嗬,雖然一份回憶的缺失,自然要用另一份回憶予以補全,但也自然不是這番徒留悲傷的作為呢。
接下來,就讓「我們」來踐行自己的使命吧。
你已完成走向愛莉的九十九步,而這最後一步,就由我和妖精愛莉來代行吧。”
“沒錯,誰讓她是長大了的我呢~!”妖精愛莉附和道。
可是,無論妖精愛莉和伊甸那俏皮和柔和的笑容和語氣,都隻會讓芽衣的心情愈加地沉重。
作為宇和愛莉的朋友,與他們相伴最久的人,自然共同擁有許多珍貴的回憶,而今,這將全部化作她前行的道路。
“作為記憶體,如果你用自己的記憶補全愛莉希雅的存在,你就會……”
“我就會永遠成為她的一部分,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浪漫」、非常「溫柔」的事嗎?”
“伊甸……”
雖然與之相比的確“溫和”了許多,但歸根到底,還是避免不了犧牲二字,自己也還是難以接受。
“請不要為我擔心,芽衣小姐,我從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死亡」。
於我而言,人生不過是一出漫長的戲劇,隻要能在最合適的時機,以最美的方式謝幕,那麼這場演出便是完美的。
這不僅是我,也是他,和她的願望。
那麼現在,它們綻放的時刻,也已到來。”
說著,伊甸揮了揮手,明亮的光芒流溢而出,逐漸彙聚成一金一紫異色的水晶之花,將那殘缺的水晶與吊墜圍繞。
“四朵「水晶花」,兩顆「水晶」,也是六把「鑰匙」……”
芽衣也伸出手,掌中之花黑藍兩色變映。
“一段往事,一個秘密,「宴會」與「對弈」。”
“四位「宴會」的親曆者,四位「對弈」的救援者,也是,七位目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那場宴會是愛莉為自己準備的告彆,也是為自己準備的,沒有得到答複的舞會。
而那場「對弈」,也是小宇為愛莉、為世界給出的答案,也是為自己準備的,沒有掌聲的謝幕演出。”
說著,那些畫麵曆曆在目,伊甸緩緩閉上了雙眸,沉重地歎息一聲。
同時承擔兩個「秘密」的人,往往才是最難受的那一個。
“我們絕不會忘記當日發生的種種,也因此,這段記憶必須應由有資格的人開啟。
現在,也是時候讓當初的一切重見天日了,芽衣小姐,剩下的一切,全都拜托你了。”
伊甸握住了芽衣的手,水晶花的光輝交映著,編織著屬於時代末歌者最珍貴的記憶。
“請一定要將愛莉,將我們的「希望」帶回這個世界。”
純白陷入黑暗,自迷蒙中醒來,芽衣看到的,便是伊甸手握金杯,斜倚在沙發上的圖景。
細碎的光從她的周身散逸,並入了記憶空間的點點回憶之光中,一切都仿佛與初見彆無二致,但……
至此,便是終結了……
“……伊甸,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芽衣小姐,我餘下的時光,它們全都屬於你。”
就算一切的「所有」都即將揭曉之時,某些問題也仍然有些矛盾,而伊甸也自然樂意為芽衣解答。
“在逐火之蛾四分五裂,宇因「約束之慘劇」逝去,她自己也蒙受懷疑的存亡之際……
為了團結起剩下的人們,她自願成為「第十三律者」,站在人類的對立麵,最終犧牲自己,讓世界回到正軌。
這是從樂土檔案和英桀們的隻言片語中,我所能推演的曆史,可是……
可是……
「事實」真的如此嗎?”
是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的發展,也許並不是自己如今看到的。
“且不論她要如何「主動」成為律者,又如何用一場「犧牲」讓眾人醒悟。
如果這就是愛莉希雅的「結局」,那為什麼「第十三律者」的始末、甚至宇的「慘劇」……會變成一段被抹去的曆史?”
“……芽衣小姐,你真的很聰明。”
不知為何,望著芽衣那困惑沉重的模樣,伊甸卻是輕輕地笑了,或許,這正是她的目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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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小宇總是希望她的反應能不能彆那麼快。
“因為,這隻是一種「說法」而已,為了讓人們接受的「說法」。
而將「不合理」轉變成「合理」,便是你一直以來尋求的答案,或許,你早有所覺,隻是仍作不解。”
“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