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葦跪在堂下,聽著父親的訓斥,心裡想著汪蓮君的事情。
“酉陽郡主的荷花宴,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什麼人都沒有認識?你看你畏畏縮縮,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宋琦道“你自己不爭氣,那我也沒辦法。懷化將軍府的親事後日就開始走流程,你這幾日就好好待在家裡。”
“你這個做娘的,也好好教導女兒。看看你大女兒教成什麼樣子?”
張氏低著頭不敢說話,直到宋琦離開,她才抱著宋葦哭道“我的兒啊,都是娘不爭氣,沒給你們姐倆生個弟弟。”
“娘,那你能讓爹改變主意嗎?”宋葦對她娘親的眼淚不再感動,她要最實在的東西,“魏函前一個原配聽說是他的寵妾毒死的。”
“是呢,聽說那個妾室是魏家以前的鄰居,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不行。後來魏家出了個妃子,兩家不就不登對了麼。”張氏絮叨了一會。
“娘,你都知道這些,怎麼不勸勸我爹。”宋葦冷冷地打斷母親的話語,這些話沒有任何用處。
“我怎麼勸?!”張氏看著冰冷的小女兒,心裡揪成了一團,小女兒以前不是這樣的。
想著死去的大女兒,冰冷的小女兒,還有疏離的丈夫,張氏委屈地落下淚來,“都怨我,沒給你們生個弟弟。若是有了兒子,你們也能嫁個好人家。”
宋葦猛地將桌上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推到地上,惡狠狠地看著張氏,“弟弟?有了弟弟,爹爹難道不會想著扶持弟弟就把我和姐姐送給有用的人麼?王凝也沒有兄弟,她怎麼就可以嫁個舒心的人家?那是因為人家有個好!娘!”
張氏從來沒有見過暴怒的宋葦,她一向是乖巧聽話的,自從宋葭走後,她就變了個人似的。
張氏驚恐地退後了兩步,“你這是怨我?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魏家也是富貴人家,我們現在這境地”
宋葦盯著母親的眼睛,企圖看出一絲愧疚,很可惜,沒有。
宋葦冷冷說道“彆說了,我嫁就是了。你把姐姐的妝奩盒給我拿來,我要帶著姐姐的東西出嫁。”
張氏愣在了原地,她還以為宋葦要宋葭的全部財產呢,沒想到她隻要了宋葭的妝奩盒。她訕訕地說道“盒裡原來的首飾被我拿去當了,家裡開支大,又沒有進項”
宋葦搖頭,“我隻要盒子。那是我親手給姐姐挑的妝奩盒,我要留個念想。”
“哎,我這就叫人拿來。對了,我給你準備四季衣裳還有被褥,你去看看”
“不用了,你看著辦就行。”宋葦冷漠地轉過身去,“把妝奩盒拿來。”
張氏趕緊讓婆子把盒子取來交給了宋葦,“你姐姐都走了幾個月了,你也該往前看。”
宋葦摸著妝奩盒,淚如雨下,大聲呼喊著,“姐姐,你死得好慘!”
張氏抹了抹眼淚,默默走了出去。
哭得喉嚨嘶啞,周遭的人都走了,宋葦才偷偷拉開妝奩盒的抽屜。
這個妝奩盒是她在西市的胡人鋪子裡定做的,看著是南方的手藝,可裡頭是西域的機關。
抽屜的後墊板裡,做了一個小小的隔層,把所有的抽屜拆掉,撥開頂端的小扣,後板也能整個打開,裡頭就是隔層。
宋葦打開隔層,屏住了呼吸。
是宋葭的小印和沈家錢莊的憑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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