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海底,深邃的積水礦洞,不知根源的地下河,總是給人充滿恐懼的感覺,哪怕資料記載和勘測確定裡麵什麼活物也沒有,依然讓人心驚膽戰,渾身長滿一樣。
什麼活物也沒有,對於作為活物的人來說,本身就意味著一種警告不可靠近。
一個被冰雪覆蓋的祭壇,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再維護和啟用,冰冷而死寂的感覺是可以想象的。
許多人印象中的祭壇,可能就是一層一層的盤狀建築堆疊,又或者乾脆就是一整個平麵,上麵描繪著各種魔法符籙,而周圍點燃著火焰鑲嵌著魔晶,中央則是彙集魔力的核心。
可是有許多大型祭壇,它要複雜的多,不但有基礎的祭壇,還有拱衛祭壇的附屬設施,甚至在正常維護期間,周邊可能建立起小型聚居點,擁有完整的商業、交通、管理等機構和大量人群。
有的祭壇內部會安放大量機關傀儡,銘刻了基礎攻擊魔法或者一些輔助魔法,以絕對數量發起密集攻擊壓製入侵者,類似於現在魔導武器大量裝備軍隊的原理。
有的則就是用精神契約或者其他條件,束縛了強大的魔物在其中充當守衛,這往往是超階魔法師主持修建的祭壇才會有的大手筆,而這些魔物則需要擁有漫長的生命,以保證長久的威脅性。
更有甚者,祭壇和死靈法師有關。
死亡法師最擅長的就是設置一個召喚死靈生物的魔法陣,一旦觸發就能夠源源不斷地召喚死靈。
這才是最危險的,因為死靈的召喚有一定的隨機性,即便是最低級的死靈法師,也有極低概率召喚出高等級的死靈,甚至是擁有極高智慧、對人類充滿著怨恨的“惡靈”。
佐漢在耶夢珈德的遊記中見過記錄,她在進入一個古代墓地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惡靈騎士”。
但凡掛上“惡靈”頭銜的,就不會是低階死靈。
同時“騎士”的後綴,也隻是說明它的戰鬥方式或者外形狀態,而不是說“騎士”上麵還有各種更高級的後綴,例如“領主”、“國王”諸如此類的就一定比“騎士”的實力更強。
這一個惡靈騎士的狀態和熔爐戰馬有些相似,一眼看過去都是渾身噴火。
熔爐戰馬從眼睛、口腔和鼻孔中噴吐出來的是真正的火焰和煙塵,依然有完整的生物結構,而惡靈騎士卻是隻剩下一具骸骨。
它從頭顱、胸腔、盆腔等位置環繞和噴吐的火焰,根據《聖典》等宗教著作的權威說法,那是罪孽滔天的人類在死後,靈魂被永世灼燒的象征,會一直飽受痛苦,而根據耶夢珈德的觀察和測試,她最終判定那隻是它的魔力存在形式。
對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典》進行更正和反駁,讓耶夢珈德自然不會受到教會的歡迎——還好她是人類曆史上最強大的魔法師。
教會最頂級的神官自然也清楚,他們掌握的所謂“神術”或者“法術”本質上依然是魔法,那麼又有誰會愚蠢到和耶夢珈德比拚魔法呢?
即便是強如耶夢珈德,遇到惡靈騎士,也不會大意輕敵。
她和佐漢一樣,都是時刻讓自己處於完美的防禦狀態,然後才接近了那個惡靈騎士。
惡靈騎士使用的武器是一條鏽跡斑斑的鎖鏈,上邊散溢的魔力猶如灼燒的火焰,它的胯下則是一種雙輪交通工具,擁有構造奇異的動力係統和轉向係統。
惡靈騎士擁有極高的智慧和直覺,它很快就發現了使用隱身術接近的耶夢珈德,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然懂得佯裝並未發現耶夢珈德,一直等到耶夢珈德饒有興趣地想要摘取它雙腿間,一叢燃燒的類似炮管狀的火焰。
耶夢珈德懷疑,會在腿間有這樣的火焰,是因為這隻惡靈騎士生前曾經是雄性,它依然殘留著一種生殖本能,所以用魔力表現出了這一外形特征,獲得一種心理上的安危。
由此或者可以證明,“惡靈”也是一種魔物,而非古神教會定義的“墜落的靈魂”被黑暗侵蝕後的狀態。
隻是當她準備使用特殊材料製作的水晶瓶攫取那團火焰時,惡靈騎士瞬間出手,原本拖曳在地麵上,讓路過的草木燃燒,土地龜裂的鎖鏈猶如咆哮的長蛇,發出淒厲的嘶啞聲,朝著耶夢珈德纏繞而來。
【魔法結界·神聖·異域·黑魂】三種最擅長應對異常狀況的結界直接碎裂,反而被魔法師最基本的結界狀態【魔法結界·法力】抵擋住,充分說明了“惡靈”也確實是使用魔力製造出了超強攻擊。
法力結界之所以能夠抵擋得住,主要是【神聖】等結界都需要魔力實現規則轉換完成防禦效果,而法力結界則直接由魔法師的魔力生成,隻要魔法師擁有龐大的魔力儲備,那麼針對法力結界的攻擊再怎麼強大,也可以由魔力瞬間完成抵抗。
這場戰鬥持續了三天,最終耶夢珈德成功奪取到了惡靈騎士的鎖鏈,將它的用龜甲形狀的束縛手法捆綁在古代墳墓的一塊墓碑上,再使用大解構術拆除它的骨骼,完整地剝離了那些所謂的“靈魂火焰”,再用魔力探測器證實那是一種非常純淨而擁有特殊性質的魔力以後,再用模仿炎龍天賦創造的“龍威烈焰”把它燃燒殆儘。
最後它燃燒的形狀,依然類似於雄性梆梆的樣子,進一步證實了耶夢珈德之前的猜想。
耶夢珈德在除掉惡靈騎士後,發現所謂的古代墳墓,其實就是一座祭壇,隻是由於年代太過久遠已經無從考究,那隻惡靈騎士是被拘役其中的守護者,它將殺死的入侵者都集中在一起下葬,並且舉行完整的喪葬儀式,所以整個祭壇都被墳墓掩埋了。
耶夢珈德由此懷疑,這個惡靈騎士曾經是一個古老年度恪守最嚴苛教義,但是內心依然向往雌性,想要繁衍後代和享受男女之事的聖徒。
行事恪守教義和內心的想法,並不矛盾,隻要言行舉止符合聖徒的風貌,內心再狂野也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