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女人作為話題引子，車夫們之間的話頓時多了一些，有些經驗老到的車夫，甚至可以離開自己的馬車，跳到朋友的車上興高采烈，勾肩搭背地嘮了起來，隻需要時不時地看一眼後方的馬車，及時留意情況就行。
經曆過長途跋涉，車夫往往和自己的八腳馬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和依賴，並不需要時時刻刻都小心掌控。
佐漢跟在馬車車隊旁邊，撇開自己身在幻境中的所謂“清醒感”，再次認真傾聽對話和觀察周圍的一切，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作為一個醫生，太清楚“信息”的重要性了。
平常他的工作，起步就是要從各方麵入手，得到病人的信息越多越細致越好。
隨後他才能夠做出診斷，最後也是把這些信息都彙總起來，才能決定治療方案。
現在作為魔法師，依然是如此，觀察和獲取信息，然後決定使用什麼魔法也是這麼一個流程。
他聽到車夫們說話，再用強大的精神力驅動魔力捕捉空氣中散溢的微量元素，確定這些馬車運輸的就是一車一車的煤。
煤的等階還不低，非常優質，雜質很少。
從車夫們的對話中還可以得知，眼前這個巨大的沙漠綠洲城市名叫托爾提耶爾城，城市裡首屈一指的巨富沃爾特家族有一名叫艾爾緹娜的大小姐發現了這種礦物的價值，沃爾特家族正在無期限無限製地收購煤，導致了他們的收入劇增，一躍成為了收入豐厚的人群。
佐漢不禁陷入了思考之中。
這個幻境中的一切都極其考究，車夫們的對話也沒有生硬的PC感，更像是真實的某個時代裡普通人的感覺。
這也就意味著環境製造者很有可能是真的在這麼一個地方生活過……那個地方不一定叫托爾提耶爾城，但確實是沙漠綠洲城市，也確實有可能因為煤而變得發達。
可是煤真的是這名叫艾爾緹娜的大小姐發現的嗎？聽車夫們對話的意思，這個幻境所處的世界或者說時代，之前並沒有人發現煤或者說沒有發現煤的作用。
佐漢想了想，根據他在耶·蘭提斯島的學習經驗，煤是人類最早發現可以使用的能源礦物之一，有文字記載的煤的使用曆史，長達五千年。
如果這位艾爾緹娜大小姐，真的就是發現和使用煤最早的人，那豈不是說明這個幻境是五千年前的一段曆史？
那麼又得是活了多久的魔法師，才能夠有五千年前的生活經驗啊……佐漢思來想去，根據老師耶夢珈德的記憶，活了這麼久的魔法師，不會超過雙手之數。
活了這麼久，同時還會在耶夢珈德進入耶·蘭提斯島後，為櫻羅蘭帝國修建祭壇，再創造如此規模幻境的，那肯定更少了。
加上這麼多限製條件，如果是老師在，她肯定馬上就知道是誰。
可惜佐漢對自己的老師了解的都有限，更遑論老師的那些朋友，那些敵人，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老家夥……
目前來說，還是繼續在幻境中探索吧。
現在剛剛開始，就已經獲得了一些未必準確但是肯定有用的信息，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感覺運氣不錯……佐漢聳了聳肩，就像治病一樣，有時候光靠醫生精湛的醫術是不行的，病人活不活的下來也是聽天由命，看他運氣好不好。
幻境也是同樣的道理，許多幻境要正常破解，也需要一定的運氣獲取關鍵信息，否則就隻能依靠暴力破解，那就意味著隱藏在幻境中的那些信息就會從此湮滅。
佐漢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總認為這個幻境留在這裡並不隻是為了防止人為破壞底下的祭壇，還有某種未知的意義——也許就是想告訴人們一些事情？
又或者是等待著某些特定的人的到來？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他？佐漢心中疑點重重，對這個幻境也生出了更多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