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吉格和內塔胡的談話,佐漢對於托爾提耶爾城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一個曆史上真實存在過的城市,但一定有其原型。
同時幻境中的時代,也不是羅蘭大陸曆史上的任何一個時代,而是融合了多種時代特征的創造。
例如,托爾提耶爾城處於剛剛發現煤的時期,這在羅蘭大陸屬於非常古早的年代了,那個時候羅蘭大陸任何一個城市都沒有這樣高度發達的城市管理製度,更沒有劃區而治的外貿集市,整個城市的治理水平和建設水平相對於現在的托爾提耶爾城要落後上千年。
這就是幻境,隻有施術者才不需要考慮曆史的先後發展結合生產力水平,隨意捏合各種條件,創造一個充滿矛盾的事物出來。
可是這樣的城市,依然非常吸引人,它擁有運轉良好的政府機構,日常管理也做得非常出色,城市繁華,商業流通便利,從占據統治地位的貴族階層,到作為城市財富創造的精英階層,再到普通民眾,似乎都有自己的享受和追求。
連通常隻能靠辛勞勉強糊口的馬車車夫,都擁有優渥的薪水,還有“榮譽市民”這樣的精神獎勵。
似乎連妓女們都呈現出一種積極向上的姿態?佐漢在馬車車夫的口中都沒有聽到任何苦難的抱怨和傾訴。
這樣的城市,哪怕是物質高度發達的世界裡,好像都極其罕見……或者說不存在。
這就是佐漢對這個城市十分滿意和向往之餘的遺憾了,越完美就越意味著它的不真實,它是虛幻的,它是這個世界是幻境的最佳證明。
可自己又在遺憾什麼呢?本來就知道這裡是幻境,竟然因為幻境中的城市太完美不可能出現在現實而遺憾。
這大概就是自己前世的靈魂中的民族特征和文化底蘊,總是會特彆關注經濟、政治和民生的問題,會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都希望擁有廣夏千萬儘庇天下寒士。
眼前的托爾提耶爾城,就是那樣的理想城市啊……
在某些方麵,托爾提耶爾城還表現出了一種理想的真實性。
很多描述烏托邦城市的作者,往往會極力拔高其中的物質生活水平,讓位於其中的人們完全脫離勞動創造,隻享受無窮無儘的精神和物質產品,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托爾提耶爾城的存在,卻是合理地安排了各個階層的生活,存在差異都又都能活得不錯,這種偏向現實而又明知其不現實的認知,便是遺憾的根源。
佐漢感慨了一會兒,帶著對艾爾緹娜大小姐的期待,跟隨著修整完畢的馬車車夫們,一同前往城門。
他依然在和車夫們閒聊,沒有刻意提問,隻需要順著他們的話題表現出自己對這個城市的不熟悉,車夫們便友善而熱情地介紹開來,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勤勞善良的民族,懷著自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姿態,迎接著心懷叵測或者說心思各異的外來者。
來到城門前,雙方就要分道揚鑣,車隊走的是商貿貨物入城通道,那裡排著漫長的隊伍,有大量檢察官在仔細對入城貨物進行檢查、收取入城費用和開局費用清單等等。
佐漢走的是個人通道,一些入城做小買賣的攤販,也走的是這邊,簡化了大量手續,速度更快一些,可以說也是非常人性化了。
否則這些隻做小買賣的攤販,要是在那邊排隊,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手裡的新鮮食品和蔬菜可耽擱不起。
很快就輪到了佐漢,檢察官和巡衛對佐漢進行了仔細的問詢,甚至把他帶到一旁的房間中進行了脫衣搜身,但最終還是放行,並且交給了一張“臨時市民”的身份銘牌。
這張銘牌使用特殊金屬製成,佐漢沒有進行成分分析,上麵的文字雕琢十分講究,使用的倒是羅蘭大陸曆史上通行並且在鮮血羅拉共和國時代依然部分地區還在流通的文字,佐漢閱讀無誤。
根據巡衛的介紹,他必須把銘牌佩戴在胸口等顯眼處,如果城市裡的巡衛臨時檢查,明明是外來者卻故意不佩戴銘牌,將會被逮捕處理後驅逐出城市。
同時他在進入城市裡各個商業場所,如酒店旅社,也包括妓院等地方,都必須主動出示銘牌表明自己是外來者的身份,而那些商業場所的從業者都有義務監督他,並且對他的可疑行為進行檢舉。
這就有些不友好了……不過佐漢能夠理解,他聽車夫們說過,目前托爾提耶爾正處於特殊時期,大街上的巡衛都比平常多了三五倍,而對路人的臨檢頻率也大大增加,各種出入措施和對外來者聚集點的搜查詢問也更加頻繁和嚴格。
這個城市正麵臨入侵之類的危機?